從前,裴家不過是個破落戶,便是裴允謙再是喜歡平陽,雍親王府也不可能將嫡女下嫁給他。
這樣的事,簡直就是癡人說夢一樣。
謝氏亦是跟著感歎道:“誰說不是呢。”
“隻是裴家雖然與公府門第上雲泥之彆,但是平陽若是嫁給裴允謙,我覺得她定會比嫁給李家表弟要過得幸福。”
“哎!可惜了,這是沒法子的事。”
正被謝氏念叨著的平陽,此刻正在前廳聽管事的回稟事情。
每到年節,府中人人都可以輕鬆,但作為主母,卻是平陽最為忙碌的時候。
設宴邀賓,走親訪友,祝壽走禮,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得主母經手拿主意。
平陽與管家正在說著事兒,玉珠慌忙進來,對著平陽急著道:“夫人,不好了,晴姐兒養在院子裡的那梅花鹿,方才從柵欄裡跳了出來,將梅姐兒給蹄了。”
平陽一驚,忙問道:“傷得重不重?”
玉珠道;“蹄在了額頭上,流了血。”
“怎會這樣?小廝們不是前兩日才加固柵欄嗎?”說著,平陽便急著往外走,急匆匆的往翔林苑趕。
待到了翔林苑,隻聽院子裡鬼哭狼嚎的,幾個小廝正在被按在地上打板子,丫頭仆婦跪了一地,各個嚇得麵如土色。
平陽歎了口氣,也顧不得這些,急著進了屋子。
大夫已經給梅姐兒包紮完畢,正在與李翔交代事宜,平陽急著插話問道:“傷得嚴重嗎?”
大夫拱手道:“不過是皮外傷,但因為傷在了臉上,隻恐怕要留下疤痕。”
女孩子家,臉上有疤,可不是玩笑。
平陽蹙眉,問道:“塗上祛疤的膏藥,可能撫平嗎?”
大夫遺憾的搖了搖頭,歎氣道:“傷口有些深,便是塗上最好的祛疤膏藥,也勉強能讓傷口變淺些,若想完全去掉,恐怕是不能。”
平陽歎了口氣,也沒心思再多問,便進了內間裡去看梅姐兒。
梅姐兒方才受了驚嚇,正被乳娘哄著,她見了平陽,複又大哭起來,一聲聲的喚著:“母親,母親。”
平陽將孩子摟在懷中,柔聲安撫著道:“莫怕,沒事了。”
梅姐兒五六歲的年紀,已經知道愛美了,
她撲在平陽懷中,抽抽搭搭的回道:“母親,我以後是不是要便成醜八怪了。”
平陽心思純良,她見小孩子哭得傷心,心疼的安慰道:“不會的,母親會讓他們尋來最好的藥膏,待傷好了,咱們日日塗上,是不會留下疤痕的。”
她抬手拭著孩子臉上的淚:“梅姐兒放心,你還是漂漂亮亮的小姑娘。”
到底還是小孩子,梅姐兒被平陽哄著,沒一會兒便雨過天晴了,小孩子也哭得累了,縮在平陽的大床上便呼呼的睡了過去。
玉珠悄聲走了進來,低聲對平陽道:“夫人,您快勸勸世子爺罷,那幾個小廝要被打死了,還要將跨院裡服侍梅姐兒的仆婦都趕出去呢,大家夥都在外頭磕頭求饒呢,等著您施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