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晴朗,李坤帶著冬卿出了椒房殿,便看著新婦問道:“時辰還早,我陪著你在宮內看看可好?禦花園裡有一片梅林,聽說甚可一觀。”
李陵後宮隻有靜姝一位皇後,並沒有其他嬪妃女眷,所以李坤等自家子侄入宮,便也沒什麼拘束,四處逛一逛,還是很方便的。
冬卿看了李坤一眼,回道:“大公子難道忘記了嘛,我未出嫁的時候,可是大部分時間都呆在這宮內的。”
李坤恍然,他俊麵微紅,尷尬的抓了抓頭:“我竟是真的忘了這茬了。”
說著,他又熱情提議道:“不如我帶你去街上轉一轉?”
他看向新婦,眼裡帶著光:“你想去哪裡?我都可以帶你去的。”
冬卿微微一笑,回道:“多謝大公子美意,隻是我並不想逛街,還是回府罷,今日是十五,按照規矩,晚飯後要去給長輩們請安的。”
李坤笑了笑,道:“我與你說過多少次了,不必這樣拘謹的,你是我妻子,公府就是你家,你從前在娘家什麼樣,在公府就還是什麼樣就是了。”
少年心裡眼裡裝的皆是新婚的妻子,看向妻子的目光裡透著的溫柔能融化整個冬天。
冬卿朝著李坤微微一福:“多謝大公子厚愛。”
李坤四下張望了下,見左右無人,上前拉住了新婦的素手。
冬卿下意識的想要抽回手去,怎奈男子攥著得緊,便半垂著頭與他一同出了內宮。
二人回到公府,剛進了西苑,便被徐婉寧派在門口等候的仆婦請到了碧堂居。
徐婉寧正在與女兒莊姐兒說得正在興頭上,見了兒媳,她立馬拋下了莊姐,拉過冬卿,一頓噓寒問暖。
“你久未見到皇後了,今日見了你,皇後很高興罷,皇後娘娘喜歡你,每次入宮,她都要誇讚你,說你聰明,說你是她見過的最有才華的女子,娘娘就是個有才華的,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通,不像我,年輕的時候什麼也不會,隻知曉舞刀弄槍的。”
婆母待她親熱,便是親生的母親待女兒也不過如此了。
冬卿溫婉一笑:“人各有所長,京中誰人不知婆母爽快乾練,是個女中巾幗。”
徐婉寧聞言臉上笑意更濃,命人取出自己壓箱底的首飾,滿滿的一大盒子,拉著冬卿讓她挑選。
莊姐兒在一旁撇撇嘴,打趣道:“娘,你不是說這些都是給我做添妝的嗎?怎的又送給大嫂了?”
徐婉寧嗔了眼女兒:“一邊去,你的親事還八字沒一撇呢,先可著你大嫂來”
自從嫁進公府,婆母便是隔三差五的就送她東西,冬卿雖知婆母心意,但也不好太不見外,隻挑選了兩件玉簪,徐婉寧卻嫌她拿得太少,自顧在盒子裡稀裡嘩啦的又選出五六樣好東西塞給兒媳婦,又叮囑兒子多在家休幾日婚假,好生的陪著媳婦。
待出了碧堂居,冬卿下意識的望了眼天邊壓低的雲腳,心裡再一次告誡自己應該知足。
婆母通透,丈夫溫柔,這樣的高門大族裡,大家都待她極好極好的。
用她繼母的話,就是她簡直是掉進了福窩窩裡了,不知羨煞多少人。
可她的心,就是空落落的。
公府翔林苑內。
平陽聽聞哥嫂捐出了京中所有的資產,便忍不住與李翔念叨著道:“真是此一時彼一時,從前我們家是如何的風光,現下卻也不得不散財保平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