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桃夭回到屋內,照著銅鏡看了看被孟氏打了的臉,遂又喚來服侍的丫頭,指著方才被孟氏打過的地方,吩咐道:“你過來,再重重的在這裡打一下。”
小丫頭詫異:“姨娘,您是被側妃打糊塗了嗎?奴婢已經讓小廝去尋世子了,那側妃欺人太甚,您該讓世子為您撐腰才是。”
桃夭道:“我自然是不會白白受她羞辱,隻是要回擊回去,也該能引得他足夠的心疼才是。”
趙宣正要出門,聽聞兩個愛妾打了起來,她連忙又奔回了後宅,待進了東側院的廂房,便見桃夭正捂著臉坐著默默飲泣,趙宣連忙奔過來,拿開她的手,隻見那半邊臉腫得老高,嘴角還隱隱的滲著血。
“怎麼傷成這樣?”
那樣的一張嬌媚容顏,現下被打得麵目全非,趙宣急得都變了聲。
桃夭緩緩跪地,哭著道:“妾身承蒙世子寵愛,實乃三生有幸,隻是側妃她看不上我,每每相見便是百般刁難,今日妾身挨了她的打,明日便是她取了我性命也未可知啊,還請世子垂憐,不如放我走罷。”
趙宣惱得一拍案幾:“沒想到她現下居然驕縱至此。”
他扶起桃夭,懊惱著道:“你且放心,有我在,定然不允她欺負了你。”
西跨院裡,仆婦們正在安慰著孟氏。
“側妃懷著身子呢,可莫要與那賤人一般見識,當心動了胎氣。”
孟氏惱怒:“連謝氏那老婦都要給我三分顏麵,這個不知死活的賤人居然敢跟我搶人,她也配!”
“側妃該沉住氣才是,那姨娘正在世子爺興頭上,您今日打了她,恐怕世子會不高興的。”
孟氏氣得胸口起伏:“我與世子青梅竹馬的情分,還比不上個賤人嗎?我如今可懷著他的骨肉呢,他又怎能不捧著我?”
正說著,趙宣奴怒氣衝衝的闖了進來,進門便是冷聲喝退了仆婦。
孟氏見他這樣,心裡忍不住有些發虛,但仍舊撐著,質問他道:“怎麼的,你還真的要為個賤人,不顧我了?”
趙宣白了眼孟氏,冷冷道:“你為何要打她?”
孟氏回懟:“她三番五次的從我這裡將你誆走,分明是她欺我在先。”
趙宣冷笑:“那我每每在夫人處,你不也是三番五次的誆我過來嗎?夫人何曾因為這個為難於你?”
孟氏一聽趙宣拿她與謝氏相比較,心裡的火氣便徹底燃燒起來。
桃夭再受寵,不過是個賤籍女子,說實話,孟氏雖氣,但卻並未將她放心上,在她心裡,隻有謝氏這個明爭暗鬥了多年的老對手才是勁敵。
謝氏雖占著正妻之位,但趙宣心裡是更看中她的。
這是孟氏的底氣。
現下聽聞趙宣話裡話外說自己不如謝氏,孟氏怎受得了。
她站起身來,指著趙宣,幾乎是歇斯底裡的質問道:“你的意思是我不如謝氏,是嗎?”
她哆嗦著,顫抖著聲音:“從前你跟我說的那些海誓山盟,難道都是誆我的嗎?這些年,我委身於你做妾,受她百般磋磨,到頭來,你卻將真心給了她了。”
“趙宣,你的良心呢?”
“讓狗給吃了?”
聽著孟氏的指責,趙宣臉色越來越沉,他瞥著她,冷聲回道:“謝氏哪裡都比你好,你這人,便是給她提鞋,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