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突然在人群之中分開兩邊,一支隊伍騎著馬快速來的城門前。
隻見為首的是一位溫文人氣質沉穩的男子。
不一會兒,他們來到了城門外,眾人齊下馬,步行向前。
“那個不是郡守大人,何大人嗎?他也來了啊。”
“是啊,還有劉都尉,唐大人他們都來了。”
“廢話,沒看見咱們李斯大人是巡察使嗎,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他們敢不現?”
周圍路人小聲議論著,看著越過他們的這一群淩海郡官員。
這一行隊伍來到騎兵隊伍前,與一旁的泰坤並列。
隻見那位何郡守,何知生對馬車上的李斯行禮拜道:
“淩海郡守何知生拜見巡察使。”
“淩海郡都尉劉鶴拜見巡察使!”
“淩海郡郡丞唐山拜見巡察使。”
“淩海郡……”
何知生身後官員同時拜道。
“諸位請起!”
李斯麵目威嚴,單手負立。
“多謝巡察使。”眾官員起身。
“嘭!”
“嘭!”
李斯沒有繼續說話,城門又陷入了一片安靜,唯有張申還在被打。
何知生與李斯行完禮後,麵無表情,同樣靜靜地看著。
在他身後幾位官員見到張申的情況,交頭對視,相顧無言。
跟隨在劉都尉身後幾位軍中統領聽到張申被打的聲音,特彆是眼前這位身材魁梧,看起來凶神惡煞的猛漢,讓他們內心一顫一顫的。
…………
“許將軍,一百板打夠了。”
不用多久,一旁士兵提示許褚道。
“許?”何知生眼瞳一縮,目光緊緊盯著許褚。
“打夠了?”空中粗棍猛然停止,許褚意猶未儘的感覺。
“行吧,把他吊在城門三天,警示眾將士,但凡玩忽職守的人就該這樣!”
許褚揮揮手,示意兩位士兵把昏迷的張申綁起來,吊在城門口。
“等一下!”
這時劉都尉終於坐不住了,當眾打了也就打了,再把張申吊起來,這就是打整個淩海郡護軍的臉了,自己再不出聲,如何服眾。
劉都尉踏出一步,對李斯拱手道:
“李大人,張統領一直以來儘職儘責,守護百姓,勞苦功高,今日擅離職守,應當懲罰,但念在初犯,能否網開一麵,城門乃淩海郡門麵所在,堂堂一位統領吊於城門實屬不妥。
張統領臉麵極薄,若如此懲罰,他內心羞愧萬分,怕難以麵對麾下將士啊。”
“哦?聽你這個意思,他還能繼續任城門守將的職位。”
李斯語氣很平靜,但穿透力極強,清晰傳入城門每個人耳中。
郡丞唐山踏出一步,拱手道:
“李大人,人誰能無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張統領一直以來儘職儘責,維護一方平安,是我們淩海郡整個府衙都看著眼裡。
我們不能因為一次小小的失誤,便抹殺他曾經的功勞。
若如此判決,豈不讓人心寒!”
“請李大人三思!”
“請李大人三思!”
身後一眾文官武職同時道。
李斯看著一眾官員的逼迫,內心冷冷一笑,他原本就已經猜測若想推行楚王府政策,淩雲府和淩烈府這兩府是最難搞定,這兩府一直都處於平和處境,各郡各城每一個官員或多或少都會與烈炎宗有關係。
沒想到初來駕到也給他一個下馬威!
是為了證明他們淩海郡府衙團結一心嗎?
“何大人,你也這樣想?”李斯目光看向一直默不作聲的何知生。
何知生內心一凝,迎上李斯的目光,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
不是眼神,也不是氣勢,就是一種感覺,比他以往見到的對手都強!
這李斯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傳聞楚王麾下文官有兩大心腹,一是荀彧,二是賈詡,足智多謀,運籌帷幄,兩位皆是一等一的頂級大才。
這兩位是突然冒出來的,難道這位的級彆也是?
而何知生思考一念間,所有人的目光也都看向了他。
隻見何知生抬起頭,目光看向了另一旁的泰坤,對李斯拱手道:
“李大人初來駕到,或許不了解張統領的為人,若下官為張統領解釋,有庇護的嫌疑。
這位泰執事乃烈炎宗派來守護淩海郡安定,烈炎宗的名譽在整個淩雲府乃至淩州都赫赫有名,而且烈炎宗與楚王向來親近,不如讓他來判定張統領的罪責。”
馬車內柳炎欣眼神一冷,何知生想借用烈炎宗擋住李斯。
柳晨風卻很淡然:“這兩府的官員,與我們烈炎宗都有千絲萬縷的聯係,想斬也斬不掉。
你應該也有所了解,烈炎宗大多天才子弟,他們的家族背靠烈炎宗,在城中地位舉足輕重,想任官職太容易了,是他們組成了烈炎宗龐大的關係網。
我們烈炎宗上下太驕傲了,以為烈炎宗是楚王一統淩州的大功臣了,就認為楚王不會對他們怎麼樣,導致現在整個兩府官員都一樣,覺得背靠烈炎宗,心高氣傲,楚王都要給一分薄麵。
縱觀淩州其餘各府各郡的重要官員一一被調離,官位、職位被打亂,都陷入楚王府掌控之中。
楚王來兩府的意圖,對他們來說很明顯,他們豈會輕易放手。
李斯的到來剛好給他們一個展示態度的機會。
若這次李斯退縮了,楚王府的官員日後前往其他郡城,都會低一頭。
他們勝了,各郡官員都會團結起來,會與楚王商談妥協,至少讓他們的官位不會輕易被調動。”
“我們不插手嗎?”柳炎欣皺著眉頭問道。
她能想象到,若兩府官員皆抵觸楚王,除非楚王下狠心,使用強製手段,不過到時候這兩府就變成一個爛攤子了。
而烈炎宗上下對楚王也會產生惡感。
她十分清楚楚王府的實力,跟楚王對著乾,簡直是找死。
特彆是以楚王的性格,她更恐懼楚王跟這些官員妥協,因為楚王肯定有更可怕的後手等待他們。..
柳晨風停頓了一會兒,怎麼插手,手心手背都是肉,說多了下麵的人也心寒,勢力越大,人心越複雜,搖頭道:“不急,先看看李斯的手段吧,這也就是為什麼楚王讓我們跟著李斯的原因,而李斯讓我們遮掩身份,顯然是相信自己的手段。”
被提到的泰坤終於再一次享受矚目的目光。
泰坤高高揚起頭,露出他頗為油膩的臉龐,高聲道:
“沒錯,張統領的為人,我們淩海郡的人都清楚,這位巡察使大人,一次犯錯,而且沒有出現任何危害情況,都已經當眾打一百板了,還要吊在城門三天示眾是不是太嚴厲了,有一種說法叫士可殺不可辱!”
這時人群中一些家族子弟也開口了:
“是啊,打了一百板,還要吊在城門示眾,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