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爺,又見麵了!”夜星宇停下腳步,抱拳打了個招呼。
裴九爺並不還禮,大大咧咧地負手站著,擺出一副死人臉,以一副教訓晚輩的口氣說道:“年輕人,鋒芒太露,會惹禍上身!”
“哈哈,九爺喜歡多管閒事啊?”夜星宇也不生氣,反倒笑起來,“今天出門的時候我有看過黃曆,大吉大利,諸事皆宜,就不勞九爺費心了!”
裴九爺冷哼一聲,眼睛死死地盯著夜星宇,既不說話,也不讓路,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作為離城地下勢力的梟雄人物,本身又是一個古武者,裴九爺風光了好多年,養成了倚老賣老和傲慢自負的性格,從來沒有怕過誰。
福興社的杜興,還有董福,兩人聯手一起上,裴九爺都有把握能夠對付,所以他並沒有把嚇退眾人的夜星宇放在眼裡。
三拳兩腳乾翻一眾普通流氓,他也能做到,但凡是練出點名堂的古武者,個個都能以一敵百,不在話下。
況且,夜星宇太年輕,裴九爺可不信這個年紀的古武者能有多厲害。
古武修煉不僅需要天賦和努力,還要有名師的指導,以及長年累月的堅持,才能夠達到高深境界。
在裴九爺看來,眼前這個年輕人雖然不賴,但必定不如自己。
所以,他敢堂而皇之地站出來,擋在夜星宇的前麵,並且還擺出一副高姿態。
而此刻,他就在考慮,是好言好語將其勸退,還是二話不說直接出手。
前一個選擇,是顧忌到對方可能有些背景,結下梁子恐有後患。
後一個選擇,可以當著這許多人的麵,殺雞儆猴,揚我威名。
裴九爺比較傾向於後者,但他最終還是決定先給夜星宇一個機會,於是便用沙啞難聽的聲音冷冷說道:“年輕人,我勸你儘早回頭,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夜星宇笑著回應道:“老頭子,都這把年紀了還想當惡霸?就不想有個善終嗎?如果你還想多活幾年的話,最好把路讓開,要不然彆怪我不尊敬老人!”
聽到這番話的裴九爺怒氣上湧,臉色變得無比難看,從牙縫裡蹦出四個字:“冥頑不靈!”
話說完,他便出手,三指成爪,抓向夜星宇的麵門。
大拇指朝著下頜,而食指和中指插向雙眼,呈現為倒三角的攻擊落點,一旦被其命中,一雙眼珠子都要被摳出來,極其的凶狠歹毒,不留餘地。
遇到這種不講道理又出手狠辣的老家夥,夜星宇可沒有什麼好感,他懶得跟對方慢慢糾纏,直接對準來爪,揮拳出擊。
爪子很快,拳頭更快,後發而先至,悍然碰撞在一起,發出鞭炮似的炸響聲。
拳上蘊含的凶猛勁力在接觸的一瞬間轟然炸開,遠遠超出了裴九爺的想象。
根本沒等他反應過來,整隻手臂連指帶掌,所有的骨頭都開始產生裂紋,並有數處直接折斷。
在痛楚滋生之前,裴九爺那乾瘦的身體已經被這一拳打得淩空飛起,一路暴退,順帶撞翻了好幾個人。
隨後,他像條死狗一樣仰躺在地,再也站不起來。
周圍的旁觀者本以為會看到一場驚心動魄的武者較量,誰知道竟然會出現這種碾壓局麵,來犯的年輕人隻用了一拳,就完全擊潰身為幫派之主的裴九爺。
而重傷的裴九爺不僅失去了戰鬥能力,就連爬起來都做不到,他一連嘔出幾口鮮血,臉色蒼白無比,眼神之中透露著不可置信。
最後,他用力掙紮了幾下,張開滿是血沫的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卻沒有發生任何聲音,驀然頭一仰,人已經暈死過去。
直到失去意識,他都想不明白,為什麼對方這一拳威力如此之大,根本不可抵禦。
歸根結底,是裴九爺見識短淺,不僅摸不清對方的實力,也看不出這一拳的奧妙。
夜星宇這一拳,乃是形意之炮拳,發力最猛,極擅攻堅。
聚集全身之力,再加上丹田真勁,這已經遠遠超越了外家武者的承受極限,敢來硬接,那是找死。
當然,夜星宇並沒打算把人打死,而是算準了力道,有所保留。
這一拳下去,雖然不至於讓裴九爺一命嗚呼,但基本算是把他打廢了,以後再也難以跟人動武。
親眼目睹這一幕的幫派嘍囉們直掉傻掉了,簡直不敢相信,在道上鼎鼎大名的裴九爺居然被人打成死狗,毫無抵抗之力。
尤其是那些很早就跟著裴九爺打江山的老九門成員,他們可是非常清楚九爺的能耐,不說是萬夫莫敵,但隨隨便便乾倒幾十個人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可現在他居然打不過一個白白淨淨的小年輕,一碰就碎,一拳就倒,這是什麼道理?
普通人無法理解古武者之間的強弱對比,甚至連最基礎的等級劃分都不知道,就比如當初的莊靜,如果不是莊明生給她解惑,她都不清楚古武者還有內外之分。
現在盛行的武館和武校,倒是有一套參考現代體育的劃分體係,從低到高,分為一到九段,一至三段為初級,四到六段為中級,七至九段為高級。
其實,這也跟傳統的古武體係相對應,初級是明勁,中級是剛勁,高級是寸勁,隻是換了一個說法,並且劃分得更細一些。
九段寸勁,就是所謂的外家巔峰,幾乎是普通人眼中的最強者。
但實際上,在古武界的普遍認知中,隻有練出暗勁,跨入內家門檻,才當得起高手的稱號。
也就是說,練武不到內家境界,皆可算是不入流。
而裴九爺雖能在普通人中稱王稱霸,可放在高手眼裡,卻連屁都不是。
他的武道境界比起夜星宇不知道低了多少個等級,不被碾壓才怪。
要不是夜星宇手下留情,一拳就能把他打死。
最可笑的是,裴九爺還看不出對手的強大,誤以為勝券在握,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心裡想著該拿對方清蒸還是紅燒,卻不知小醜竟然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