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嚴紹輝是真的怕了,思維中止,大腦當機,胸腔裡的心臟往上一竄,似乎堵到了嗓子眼,瞬間有了窒息的感覺。
按照夜星宇的喊數頻率,下一秒就是“三”,根本沒給嚴紹輝仔細思考的時間。
嚴紹輝畢竟不是硬骨頭,緊急關頭不及多想,立馬開口認慫,連連喊道:“我給我給我給!”
一連說了三遍,生怕彆人聽不見。
可夜星宇不為所動,依舊喊出了“三”,同時往前跨出半步,似乎要湊近一點,給嚴紹輝來上一槍。
這個舉動嚇得嚴紹輝肝膽俱裂,內心的恐懼被無限放大,心跳快要停止。
不過,夜星宇並沒有開槍,而是從嚴紹輝的身上摸出手機,然後遞到他眼前,冷冷說道:“立刻轉帳,我隻給你一分鐘的時間!”
隨後,他又回頭對蘇伊吩咐了一句:“把你的銀行帳號告訴他。”
當年的蘇伊就對嚴紹輝沒有太多的好感,現在更發展到厭惡的程度,巴不得夜星宇好好整治他一下,於是欣然說出自己的銀行帳戶,坐等收錢。
更何況,她本來就打算狠狠地敲詐嚴紹輝一筆,都怪這個家夥破壞了自己的美好心情,還把夜總會搞得一塌糊塗。
現在正好,不用她出麵,由夜星宇為其代勞,並且將提賠償價碼提高了許多倍。
可憐的嚴紹輝不得不屈服,畢竟刀架在脖子上,沒膽子逞英雄,他很快就遵照夜星宇的指示,萬般無奈地將一億巨款轉到了蘇伊的戶頭上。
眼看事情搞定,笑容又回到了夜星宇臉上,他把手槍塞進嚴紹輝的褲兜裡,親切地拍著對方肩膀,並說道:“識時務者為俊傑,你現在應該知道,跟我作對是沒有好下場的,我也不需要你道歉,你趕緊滾吧!”
剛才嚴紹輝耍狠的時候說過相似的話語,夜星宇現在就還了回去,隻不過前者需要對方道歉,而後者不需要,隻叫他滾。
此時的嚴紹輝是弱勢群體,敢怒不敢言,也沒臉再待下去,立馬就想開溜。
“慢著!”夜星宇大喊一聲。
嚴紹輝身子一僵,停步問道:“怎麼了?”
夜星宇指著生死未卜的鄔同:“這個你難道就不管了?”
嚴紹輝便對保鏢一揮手,命令道:“把鄔大師扶起來。”
夜星宇又遙遙指著阮瑛的屍體:“還有那個,一並帶走!”
嚴紹輝暗罵一句“該死”,他一緊張就搞糊塗了,差點忘了死去的阮瑛。
可問題是,身邊的保鏢並非古武者,不可能讓他一個扛兩個,既沒這麼大的力氣,單手也抓不穩。
嚴紹輝想了一下,便對保鏢說道:“阮大師交給你,鄔大師由我負責。”
保鏢得令,走過去抱起阮瑛的屍身,剩下的鄔同則由嚴紹輝親自動手。
按理說,阮瑛肯定要輕一些,可嚴紹輝不願意碰到死人,怕沾染晦氣,便隻能選擇鄔同。
好在鄔同的藥性已經過了,現在不僅恢複原樣,反而顯得更瘦,嚴紹輝倒也抱得動。
可剛走出幾步,又一次聽見夜星宇在身後大喊:“慢著!”b,卻不得不轉過身來,哭喪著臉問道:“又怎麼了?”
“我隻是有點好奇……”夜星宇微微笑著,語氣裡帶著調侃,“剛才我就看見你褲襠濕了,所以想問問,是不是我樣子太凶了,把你嚇尿了?”
聽到這句話,嚴紹輝趕緊低頭一看,褲襠上果然濕了一大片,頓時尷尬得無地自容。
——難道真的是被嚇尿了?為什麼自己一點都沒察覺到?
嚴紹輝的心裡泛起疑問,可他很快便想通,褲子濕根本不是因為尿,而是酒。
當酒瓶在腦門上爆開的時候,酒水灑了他一身,褲子上也有多處酒漬。
所以說,他隻是外麵的褲襠濕了,裡麵的內褲卻沒濕,夜星宇故意拿他開玩笑。
想通此點,嚴紹輝欲要辯解,卻聽到保鏢低聲提醒:“輝爺,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還是趕緊走吧!”
嚴紹輝確實對夜星宇生出了畏懼之心,便隻能強壓住心裡的委屈和憤怒,跟著保鏢一起灰溜溜地離開了。
不過,剛走出大門他就後悔,心裡暗自糾結,生怕蘇伊聽信了夜星宇的鬼話,真以為他嚴紹輝尿了褲子,那豈不是把尊嚴和麵子全部葬送?
其實,他完全想多了,根本沒必要擔心這個。
蘇伊並不在意嚴紹輝怎麼怎麼樣,她的眼裡隻有夜星宇。
當一個女人討厭一個男人,無論對方做什麼都是錯的,就算做得再好也視而不見。
當一個女人喜歡一個男人,無論對方做什麼都是對的,就算是敷衍也會覺得感動。
所以,嚴紹輝爽快消失才是明智之舉,如果婆婆媽媽的妄圖解釋,更會讓蘇伊反感。
大廳裡麵,空空蕩蕩,隻剩下夜星宇和蘇伊兩個人,老李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不見人影。
蘇伊收到了嚴紹輝的巨額賠償,又被夜星宇英雄救美,氣憤早已消失,心情變得舒暢。
她笑意盈盈地走過來,想要靠到心上人的懷裡溫存一番,卻忽然看到,夜星宇的身邊無端多出一個戴著口罩的女人,如同鬼魅一般出現。
這個女人當然就是玄如夢,她是跟著夜星宇一起來的,但一直藏身於暗處,無人發現她的存在,就連段永興也沒有察覺,直到所有人都走光了,隻剩下夜星宇和蘇伊,她才現出身影。
蘇伊表情一滯,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夜星宇就先一步解釋道:“這是我朋友,玄如夢。”
緊接著,他又指著蘇伊,向玄如夢介紹:“她是這家店的老板,也是我朋友。”
“你好,我叫蘇伊。”蘇伊伸出手掌,臉上帶著笑容,眼裡卻無笑意。
玄如夢更是冷淡,隻跟對方輕輕握了一下手,卻一言不發。
蘇伊歪著腦袋,似笑非笑地看向夜星宇,故意問道:“我猜,她應該不是一般的朋友,而是你女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