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慕靈的目光沒有看他，而是落在他身後，高莫暗暗鬆了口氣。
李長青同樣沒有理會他，而是怔怔望著那道身影。
兩人的目光，隔著一條河水，對視在一起。慕靈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心中失望溢於言表，喃喃道：“是我太想你了嗎？”
一陣涼風撫過，吹起她鬢角上的發絲，青衣女子哀莫大於心死，眼神再次無井無波。
可突然，她再次轉過身去，兩隻眼眶，不知為何突然就紅了！原來剛才還陌生的老者，不知何時，突然變成了一個青衫男子。
這青衫男子，和記憶之中的少年相比，臉龐上帶上了歲月的滄桑，可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就是那個少年。
兩人都沒有說話，就這麼彼此望著對方。那個青衫男子在笑，可看到慕師姐微紅的眼眶，明明想說得話，又啞住了。
慕靈也不敢主動說話，她害怕這一切，隻是自己的一場夢。
她就這麼安靜的看著他就夠了。
記憶中的少年，已經死在了雷劫之下，何況這裡是大晉，和越國隔了十萬八千裡，她怎麼可能會遇到他呢。
一旁的高莫，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眼觀鼻鼻觀心。
他有預感，這種時候，最好把自己當作不存在。
一陣風吹過，青衫男子動了動嘴角，看著眼眶微紅的女子，心都快碎了，喃喃道：“慕師姐，我來晚了，誰欺負你了，我這就去剁了他！”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慕靈身子輕輕顫了顫，眸子中，突然就浮上一層水霧。
“是你嗎？”
她顫抖著聲音，極力讓自己看起來顯得平靜，可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做到。
直到最後，終於徹底忍不住，身子一晃，從對麵的水榭，飛了過來，停在李長青身前，雙腳懸空，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顫抖著聲音問道：“你……叫李長青嗎？”
李長青抬起頭，目光從下往上看去，最終停在那張魂牽夢繞的臉龐上。
陽光進入眼簾，有些刺眼，恍惚間，他好像又看到了當年青玄門外門的那一幕。
一個青衣女子禦劍懸空，對著他問道：“你就是李長青？”
那是兩人的初次相識，此後二人再次相見，慕靈被不靠譜的小胖子拖著，來給他撐腰。
好像那時候，就已經深深印在了心裡。
後來啊，盧家之行，臨死前，看到的是她。
也是她，又一次救了他。
甚至更後麵盧家老祖發瘋，她獨自留下斷後，讓他離去，自此好像心裡就再也抹不掉對方的身影。
對他而言，這些已經是很久前的事了，又好像才是昨日。
如今這裡已經不是越國的青玄門，而是在異國他鄉，李長青笑了笑，輕輕回道：
“我叫李長青，我有個師姐，叫慕靈，她可笨了，好幾次為了保護我，差點連命都不要，我想，我現在應該不需要她的保護了，而是由我保護她。”
可話語說出聲來，卻變得有些哽咽。
慕靈眸子輕顫，輕輕抬起手掌，觸碰著他的臉，皮膚有些溫熱，這不是夢。
那個本來以為，再也見不到得少年郎，真的出現了。
她從未覺得，天氣是如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