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第十七世的李長青,也已經是耄耋之齡,身軀極為蒼老,一路顫顫巍巍,來到一座墳前,往墳頭倒了一壺酒。
眼前浮現那個昔年的老秀才,有些追憶。
對於死亡的觸動,也更深。
他冥冥中感覺,這已經是最後一次人生。
“生死……”
旁邊有一棵盛開的桃樹,李長青站在綻放的桃花下,身上流淌著黑白之氣,怔怔的看著前方的土包。
十七世的生死,十七世的記憶,閃過眼前。
對於生死意境的理解,隻差最後一點。
於是,李長青就這麼在樹下坐下,如同一尊雕塑,詭異的是,附近上山打柴的村民,從他身旁路過時,全部像是沒有看到他一般……
轉眼間春去冬來。
四周白雪覆蓋,他來的時候,山裡一片欣欣向榮,可隨著隆冬來臨,所有的草木植被,統統枯死,可謂萬物枯寂!
李長青身上也落滿了雪花,被雪花覆蓋。
直到第二年春的來臨,積雪消融,李長青身上的雪花,也隨之消散。
春回大地,萬物複蘇。
他身上冒著濃鬱的死氣,一隻白色的小狐狸,爬到他的身上,舔抵著他的臉頰。
如此反複,一直過了三年,小狐狸始終陪伴在身側。
直到又一年冬。
李長青緩緩睜開眼睛,看著那隻狐狸清澈的眼睛,微微一笑,一指點在它的額頭。
小狐狸嬌羞的跑開了。
李長青啞然失笑,抬起頭看著隆冬中,灰蒙蒙的天空,福臨心至,喃喃道:“何為生死?植物在春天是生,在冬天是死。”
“何為生死?燈滅是死,燈亮是生……”
“隆冬是死,春天是生……”
“過去是死,未來是生……”
這一刻,李長青體內那股黑白之氣,達到了巔峰。
那隻差最後一筆,半黑半白的圓,轟的一聲,完成了圓滿。
隨之同時,背後在隆冬中枯死的桃樹,突然在這寒冬中,露出花骨朵,綻放出桃花。
而李長青的身軀,也從地上站了起來,往前走去。
第一步踏出,行將就木的身軀,重回老年。
隨後是中年,青年。
最終重新變為一個少年!
“這場大夢,也該結束了。”嘴角噙著笑意,李長青揚起頭看著這個冬日的天空,同一時刻,安息堂後院,地上無數被埋在雪中,已經枯死了的小草,紛紛在寒冬中重新煥發出濃鬱的生機。
下一刻,一股恐怖的氣勢,籠罩整座忘憂城,已經超越了元嬰巔峰,達到半步化神……不斷向著化神初期逼近……
天地開始變色,風雲變幻,隱隱聽到陰霾密布的雲層中,傳出陣陣雷鳴,有五爪的雷龍隱藏在其中。
而後,屬於他的生死意境,也籠罩了全城,淮河之畔,寂滅在隆冬中的柳樹,紛紛發芽,冒出新綠。
滿城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