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昊澤和易心並非衝著結婚相親認識的,兩人的邂逅和戀愛都很自由,並沒有懷抱明確的目的。但一考慮到將來,袁昊澤腦袋裡就充滿了許多現實的念頭。
他為此稍稍分神,不過,很快,他又想起了那個女鬼的事情。
袁昊澤並非懦弱、膽怯的人。被女鬼嚇到是真,但他沒有被嚇到失去正常思考的能力。
他下了床,神情自然地走出了病房,轉到了護士台看不到的角落,進了樓梯間。
袁昊澤直奔精神科的病房而去,但在踏入精神科的病房走廊前,他還是遲疑了數秒鐘。
精神科的病房區和其他病房區看起來沒有什麼區彆。這裡並非專科醫院,收治的精神科病人病情都不算嚴重。
一個範曉詩,大概就是這裡目前最棘手的病人了。
範母已經從主治醫生那裡得到了委婉的勸說。
那位頭銜隻是副主任的醫生和他們科室裡的主任醫師討論過李菲菲的病情,還聯係了其他科室,準備給李菲菲做一次徹底的檢查,但他對於檢查的結果並不樂觀。
“……應該不是腦部病變,問題還是出在心裡上。她不願配合治療,光靠藥物的話,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又吃不消。”主治醫生很苦惱,“我們現在隻能先給她補充營養。”
範母對此也束手無策。
她想到了範曉詩說的那個鬼。早上的時候,她就用範曉詩的手機聯係過她的兩個室友。可從她們那兒,她根本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她們知道的事情,範曉詩早就對家裡說過了。那種種倒黴事跡,聽起來是真的倒黴,可也僅僅是倒黴而已。至於她們說的娃娃外形的變化,範母隻是聽說,難以確認。
何況,那個娃娃已經被李菲菲扔掉了。
那個娃娃的來源,範曉詩和她的室友們一無所知。她的兩個室友也就跟著她跑了一次教堂,還撲了個空。
範曉詩在網上聯係的人,兩個室友聽她說起過,卻不知道詳情。
範母隻能給家裡親戚一一打了電話,打聽名醫,再打聽打聽驅邪的事情。兩件事都還沒聽到什麼好消息。
範母此刻正憂愁地望著躺在床上的李菲菲。
她剛才又昏迷了一次,但生命體征都還算平穩。醫生考慮著她身體的負荷,也沒有再做多餘的搶救。
“範阿姨。”
範母轉頭,看到了袁昊澤。
袁昊澤的臉上是關切的神情,“她沒事了吧?”
“啊……哦,是你啊。昨天謝謝你了。”範母起身。
袁昊澤按住了範母的肩膀,“沒什麼,我就是正好看到。她今天好點了嗎?”
“嗯……剛才又暈了一次。”範母苦澀地說道。
袁昊澤的眼皮跳了跳。
那女鬼陰魂不散,不隻是找了他。
“媽媽……”
袁昊澤心頭一緊,看向了病床。
床簾拉著,阻隔了相鄰的病床空間。淺藍色的布輕輕搖晃著,能聽到那後麵的聲響。隔壁病床的病人似乎在走動。
袁昊澤的一顆心還是提著的。
他小心翼翼地呼吸,讓自己保持冷靜。
良久,他才眉頭緊鎖,看看躺在床上的消瘦女孩,又看看範母,閒話家常一般開口詢問起了範曉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