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麼投票的話……
十有八九,楊廣業是無法通過的。
也就是說,即便是成立了校辦企業,掌控權也不在技術人員手裡,還有技術……陳恭,也無法得到應有的支持。
秦學海沒有生氣,但是卻忍不住諷刺一句:
“我真的是服了這群領導了!”
“哎……”
“小陳人家在首都參加競賽,正在努力為學校爭取榮譽。”
“而……後方,家被偷了!”
“明明是人家做出來的技術,你和齊歡說起來,都比不上陳恭的貢獻。”
“可偏偏,學校不給他公平待遇!”
“真的是太諷刺了。”
楊廣業歎了口氣:“顧書記去找了李校長,李校長……這邊也無能為力。”
“畢竟,呂書記在咱們學校二十年了。”
“他的人脈,是李校長拍馬趕不上的。”
秦學海搖了搖頭:“這件事兒,你先彆告訴小陳。”
“我想想辦法。”
“你那邊,先拖著,他們如果真的通過了這個決議,你就放棄。”
“不乾了!”
“我覺得這件事兒就特彆搞笑。”
“你說,難不成小陳放棄了,不要股份了,也不做這個所謂的校辦企業了,他們還能強逼著人家做嗎?”
“難不成,他們覺得給百分之五的股份,陳恭還得求著他們了?”
“說實話,我真的是被他們給蠢笑了!”
楊廣業也是頗為無奈的歎了口氣,說了句:“行,我和齊主任聊一聊。”
“我估計學校不會這麼蠢吧?”
“哎……”
掛了電話以後,秦學海忍不住搖了搖頭。
他發現了,很多時候,想要發展,必須要徹底。
那些老派思想,習慣了“官本位”思維的領導們,才是阻礙發展的關鍵原因。
難不成,他們以為……沒有學校,這個工作就沒法做了嗎?
不過,學校有著優質的人才資源和科研力量,若是可以結合的話,真的會成為一個優質資產。
可惜啊!
有些人,攔著路,哪怕沒有任何收益,甚至是……哪怕爛了,也不願意讓人放手去做。
就比如學校的那個藥廠!
藥廠的資曆,藥廠的人員,藥廠的營業證……這些本身就是優質資源。
可是,寧願在手裡發黴,也不願意給人創造價值。
藥學院的院長早就想要接手了,甚至承諾償還債務,可是……人家不願意。
說起來,真的是讓人哭笑不得。
不過,秦學海也知道,呂安山他們說白了,還是覺得陳恭隻是一個學生,無足輕重。
但是他們難道不明白嗎?
正是因為陳恭是學生,若是現在抓不住陳恭,等人家起來以後,看得上你?
可惜了。
當然了,類似的事情不在少數。
當初二院,有一名天才外科專家,實力很強,可就是因為和院長關係不對付……
結果院長說:“好,你手術做的好,很不錯!”
“這樣吧,你去做門診吧,你手術已經做的這麼好了,那就給彆人一點機會!”
搞外科的都很清楚。
手術這種東西,就是一個手熟的工作。
你放開三五年不做,就廢了!
好在那名專家膽魄很足,直接離職了,轉身就去了首都,不到五年,成了心胸外科領域的名角。
時代不一樣了。
或許是感受到了競爭的壓力。
很多老一輩的人,真的不願意放手,因為他們害怕新一代人的逆襲。
以前有幾句話是這麼說的。
投資不過山海關,做事兒不上太行山,買債不去雲貴川……
雖然說時代變化之後,已經發生了很多改變。
但是……
其中的一些道理,還是不得不引人深思。
不過,眼下,秦學海也不去想那麼多了。
他就這麼大的本事,讓他改變山河省的格局,他沒有這麼大的實力。
眼下,秦學海最為關心的,還是好好培養出來一批人。
就比如陳恭!
……
……
當天下午。
原本秦歌他們準備自己去首都醫科大熟悉一下考場環境。
秦學海得知之後,主動帶著大家過去看看。
到了考場,現場有工作人員,分發準考證,以及考試的相關資料。
明天的競賽,分為四場。
上午兩場,下午兩場。
上午的兩場,是解剖知識考核。
第一場,是解剖基礎知識筆試考核。
總共2個小時,計算機考試,倒也不需要準備任何東西。
第二場,一個小時。
也是基礎知識考核,但是不是筆試。
對此,也沒有具體的信息。
下午的兩場,是技能考核。
第一場是動物實驗,全稱叫做動物生理病理解剖實驗。
第二場是解剖實驗,全稱是人體解剖技能考核。
具體信息十分有限。
就連動物的種類都沒說明。
看完之後,大家隻有一個感覺:難!
沒錯!
這一次的考核,真的是難度很高。
從筆試、麵試、技能、操作樣樣齊全。
牽扯到了動物實驗,而且是生理病理實驗,如此一來,就說明了難度很高。
更何況,最後一場,還有一個解剖技能。
秦歌等人頓時感覺到了壓力不小。
作為博士,他們雖然對於動物實驗不陌生,但是,涉及到了病理解剖,大家還是心裡沒底。
而相比幾位學長,陳恭的表情倒也淡定。
其實對他而言,考核似乎沒有太過於超標。
畢竟……
若是真的讓他做疑難手術,他可能不占據優勢。
但是……單說動物解剖,陳恭可不害怕。
作為一個獸醫學都精通的人來說,這點解剖……可能真的不算點啥。
若是解剖實驗室的老鼠們得知考核內容,絕對會感覺自己死得其所。
“怎麼還有動物病理解剖啊?”
“是啊,這個……好像不屬於我們擅長的領域啊!”
“的確,我們平時大多數待在醫院和手術室,雖然也有動物實驗,但是……很有限。”
“懸了!”
幾人聊著天,臉上都多了幾分擔憂。
秦歌看了一眼陳恭,發現對方似乎沒有任何壓力,忍不住歎了口氣。
也是,小陳是來學習和感受的,沒有成績壓力,所以這樣也好理解。
但是……
你可得加油啊!
幾人出來以後,秦學海看見大家興致都不高,頓時愣了一下。
“怎麼了?”
“一個個,還沒考試,就成了這樣?”
秦歌忍不住苦笑一聲:“秦主任,這一次的考核難度可能比較高!”
秦學海笑了笑:“不高難道能稱之為競賽嗎?”
“表現優秀的人,是要去參加國際比賽的。”
“若是這次考核無法凸顯出水平來,這才奇怪呢。”
“好了,大家彆擔心了!”
“順其自然就好了。”
秦學海說話的時候,忽然聽見一陣聲音。
“老秦?秦學海?”
“嗨,果然是你!”
秦學海聞聲,抬頭轉身張望一番,頓時看見了一位熟人。
“峰文?”
“嗬嗬,好久不見。”
陳恭抬眼望去,發現是一位年紀和秦學海相仿,但是卻明顯時髦了很多的男子。
頭發打理的很精致,一身西服,領帶,有板有眼,皮鞋擦得鋥亮。
顏色搭配有點英倫風,特彆是那一副眼鏡,一眼就能給人一副海歸高知的感覺。
秦學海和對方握手一番之後,對方看著陳恭等人,笑著問了句;
“這是……帶隊來參加競賽了?”
秦學海點頭一笑:“是啊,你也是?”
周峰文點頭:“嗯,一樣,來,叫秦老師。”
說話間,周峰文對著身後兩名學生說道:“這就是我和你們常說的,我在紐約時候的同學,秦教授。”
“嗬嗬……”
“這兩是我的學生,今年正好一起參加競賽。”
兩個學生很懂禮貌,笑著對著秦主任打了個招呼。
秦學海拉著秦歌說道:“我的學生,秦歌,這位是周峰文教授。”
秦歌點頭一笑:“周教授好。”
周峰文微微一笑:“不錯,小夥子,很精乾,和你老師有的一拚。”
“博幾了?”
秦歌笑了笑:“博二。”
周峰文頓時笑了:“博二啊,馬上畢業了。”
“畢業有沒有想來大城市發展。”
“魔都,機會多,對外交流也多。”
“嗬嗬,不要跟你老師一樣,老古板。”
“不過,老秦的能力,我是信任的,畢業以後,若是想來魔都,給我打電話。”
周峰文笑著開了個玩笑。
秦歌聞聲,笑了笑:“謝謝周教授,不過……我還是想喜歡家鄉。”
周峰文笑了笑,看著秦學海:“你這家夥!”
“學生跟你一樣。”
“山河省有什麼好的,各方麵條件都差,課題都不好申請。”
“你啊,就是太那啥了!”
“你要是當初來魔都,我估計你現在最起碼得在準院士序列掛名了!”
秦學海微微一笑:“沒辦法,山河人念家,走不遠。”
“那句話怎麼說的?他鄉容不下靈魂。”
“嗬嗬嗬……”
“在這裡挺好。”
周峰文搖了搖頭:“行了!”
“人各有誌。”
“年輕時候,咱倆沒分出個勝負來。”
“這一次,可得好好比一比了?”
“咱們比學生。”
“嗬嗬……”
秦學海點頭一笑,沒做聲。
而這時候,陳恭主動向前一步:“周教授好,我也是秦主任的學生,陳恭。”
周峰文看了一眼陳恭,點頭一笑:“嗯,好好加油!”
說完之後,擺了擺手:“行了,老秦,等考完了,好好敘舊。”
說完,周峰文帶著學生就離開了。
秦學海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陳恭,微微一笑,內心十分欣慰。
而他此時也注意到,秦歌站在原地,麵色表情十分堅決,拳頭更是握緊,顯然有些不甘心。
秦學海拍了拍他的肩膀:“嗬嗬,彆聽他的。”
“走吧,咱們回去。”
秦學海身後幾個學生,都有些不甘心。
雖然這個周峰文看起來很客氣,但是言語之間,對於山河醫科大的態度,顯而易見。
回去的路上,秦歌還是有些不服氣。
可是……大家卻都沒有說話。
畢竟,魔都的幾所醫科大學,都不是山河省可以比較的。
複旦上海醫學院,被稱之為院士搖籃,培養出30名院士。
交大醫學院,培養出10名院士。
海軍軍醫,培養出5名。
……
而山河省,這麼多年,總共出來了2名。
連人家領頭都比不上。
而且在全國esi臨床醫學排名中,上交大、複旦,名列第一第二。
沒錯,是超過了協和和bj大學醫學院以及首都醫科大學的。
這就是實打實的差距。
秦學海看見大家死氣沉沉的樣子,忍不住說了句:
“咋了?”
“被打擊了?”
“什麼表情啊?”
“一個個死氣沉沉的。”
“未戰先怯,這可是兵家大忌啊。”
“好啦!”
“打起精神來,能不能打過,試過才知道,你們的培養模式,我是按照國際化的來到,或許……我們的學校是有差距的。”
“但是,我告訴你們。”
“我們的學生,是沒有任何差距的。”
“加油吧!”
秦學海麵色凝重的對著幾人說道。
等到回去之後,秦學海叫住了陳恭:
“你剛才為什麼站出來?”
陳恭麵色認真的說了句:“我祖上十幾代人都是山河省的。”
秦學海愣了一下:“然後呢?”
陳恭深吸一口氣:“我們不差。”
秦學海笑了笑,看著陳恭,拍了拍肩膀:“不要急於爭一時!”
“想要對賭,需要站在賭桌上,有籌碼才行。”
“你的天賦,是我見過最厲害的。”
“這一次,我希望你能擺正姿態,好好學習,積累參賽經驗。”
“我有足夠的耐心,等你起來!”
陳恭沉默,起身朝著自己房間走去。
秦學海忽然叫住對方:“小陳!”
“嗯?”
“謝謝你……今天叫我老師……”
“嗬嗬……”
秦學海擺了擺手,回了房間。
說實話……
秦學海沒有做好準備做陳恭的老師,不是因為不想,是因為……他擔心帶不了陳恭。
陳恭的天賦,太厲害了。
或許……
山河醫科大,都沒有人能教了陳恭。
秦學海甚至已經開始做準備了,他想要尋找一個頂級高手,甚至是院士級彆的老師,來好好帶著陳恭。
這孩子,值得一個更加偉大的未來。
這也是為什麼……一直以來,秦學海讓陳恭叫他秦主任,而不是秦老師的原因所在。
之前,他曾貪心的想過讓陳恭叫自己老師,也想過讓陳恭做自己研究生。
可是……
這個想法,後來被他打消了。
山河醫科大,能給他的,太少了!
不過……陳恭這句話,讓他十分開心。
關上門,秦學海都依然忍不住在笑。
……
……
第二天。
五百名來自全國各地的學生,已經陸陸續續來到了考場。
陳恭按照自己的準考證順序,朝著教室裡走去。
作為第一場的考核,大家都略顯緊張。
等到上午8點30分。
伴隨著清脆的鈴聲響了起來,頓時,所有人都進入到了考試的狀態中去。
而所有帶隊的老師們,此時如同家長一般,在外麵校園裡耐心而又焦急的等待起來。
秦學海在操場上溜達半天之後,回到了樓下,再次遇到了周峰文。
“老秦?嗬嗬……”
“又見麵了!”
秦學海點了點頭:“峰文。”
周峰文遞給秦學海一根煙:“緊張嗎?”
秦學海笑了笑,看著周峰文,現在沒有學生,他對這個自己曾經的手下敗將可沒有絲毫的膽怯。
秦學海點著煙,緩緩吐出一口氣:
“我很信任我的學生們。”
周峰文微微一笑:“嗬嗬,你這家夥,可真嘴硬。”
“中國的選拔機製,就注定了,普通學校和重點大學的學生,在學習能力和天賦上,是存在差距的。”
秦學海搖了搖頭:“那你不知道,大學的學科內容,是獨立的體係嗎?”
“醫學,更是如此。”
“甚至可以說,你高中的任何學科,對你在大學的影響並不大。”
“而且,動手能力這種東西,更是如此。”
周峰文皺眉:“那為什麼山河醫科大現在30名都保不住呢?”
秦學海:“因為曆史遺留問題!”
“但是,總得有人去解決,若是每個人都不去改變,世界是永遠不會變化的。”
“我相信,會出現一些優秀的孩子們,他們是可以改變山河醫科大現狀的。”
周峰文擺了擺手:“行了,我說不過你!”
“哎……”
“你要是當時去首都,現在說不定已經院士了!”
周峰文和秦學海關係曾經很不錯,兩人都是紐約公立大學博士學位畢業,回國之後,卻走了一條不同的路。
秦學海眼神凝重的說了句:
“我做不做院士,無所謂。”
“我更想培養出更多的院士!”
此話一出,周峰文沉默了些許,繼而翻了個白眼說道:“切!”
“你先考過這一次再說吧!”
話音剛落,周峰文忽然瞪大眼睛:“等等……”
“那孩子,是不是你的學生啊?”
“怎麼這麼快就離開考場了?”
“這才……半個多小時吧?”
“這就是你要培養的院士?”
秦學海聞聲,頓時轉過身去,他也看見,陳恭從樓道裡緩緩走了出來。
這一幕,把秦學海給嚇了一跳。
此時此刻!
陳恭身後的森嚴的教學樓。
而警戒線內,隻有他一人。
他的出現,頓時吸引了所有帶隊老師的關注。
“怎麼這麼快出來了?”
“是啊!”
“會不會是做完了?”
“你見過……競賽這麼早離開考場的嗎?”
“而且,你看看這孩子的表情,顯然……不太高興。”
“這孩子……你不會做也堅持到最後啊?”
……
一時間,眾人都看著陳恭,搖了搖頭。
如果是他們的學生,絕對打斷這孩子的狗腿!
而秦學海卻麵色擔憂,以為陳恭被打擊到了,絲毫不在意眾人眼光,連忙走了過去。
“小陳!”
“秦老師……”
秦學海笑了笑:“沒事,沒事!”
“難度很高嗎?”
“怎麼現在出來了?”
周峰文站在一旁,沒有說話。
陳恭皺眉:“監考老師說,不到45分鐘不讓出來。”
陳恭心情自然不太好。
他發現……
這些出題人怎麼這麼沒水平啊?
原本還想著好好檢測自己水平呢。
現在倒好……
這分明是把自己《生化密卷模擬題》改成了《解剖密卷模擬題》了。
簡直是……浪費時間。
想到這裡,陳恭忍不住搖了搖頭,有些失落。
看見陳恭心情不太好。
秦學海安慰道:“嗬嗬,沒事兒,沒事!”
“重在參與就行了。”
“成績如何,不重要,畢竟你才大二上來的,以後還有很多機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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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