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被疾衝過來的劉全死命抱住,一把解手刀頂在他的胸口,然卻刺不進去,這人正是這支清軍隊伍的什長,他身上穿著兩層盔甲,外層是明甲,鐵葉外露,頭盔黑櫻,還背著背旗。
清軍壯達左手用力掐著劉全的脖子,右手回掄長斧,斧頭的長柄狠砸在劉全後背上,直砸的他一口熱血吐得清軍壯達滿頭滿臉,甚至有些都嗆進那壯達的口鼻之中。
二甲甲長白小子來不及起身,橫掄著手裡的盾牌就砸向那清軍壯達的腳踝,那壯達很是吃痛,嘴裡大聲嚎叫著,手上力道大減,但仍死掐著劉全脖子不肯鬆手。
“啊…啊……”
又是連續兩聲慘叫,隊官劉全聽聲音就知道是自己二甲中弟兄又傷亡了,可是他被掐著脖子,身上已快沒了力氣,手裡的解手刀還抵在那壯達的胸口,可就是刺不進去,此時他神誌已開始迷糊了。
“嗖……”的一聲響。
一支羽箭飛來,貫穿了劉全的大腿,可他卻叫不出聲來,麵部漲得通紅如血,抵在馬甲兵胸口的解手刀,已向下偏離了些。
二甲長白小子卻是倔強得很,雙手死死的握住盾牌邊緣,用儘全身力氣,再次拚命砸向那壯達的腳踝。
不想那壯達騰出身子,抬起大腳,用力踢踹著他,一個砸著,一個踢踹著,白小子嘴角流出了血沫子。
“咕咚……”
那清軍壯達猛的一下倒地不起,一支羽箭插在他的脖項,箭尾兀自顫動不已。
伏擊並沒有按照那清軍壯達設想的方向發展,劉全的二甲反應迅速,戰意堅決,雖被伏擊偷襲,瞬間傷亡近半,卻並未潰散,反而把清軍咬住了。
行進在騎隊前麵的一甲及時殺入柳林,甲長杜春一箭射殺清軍壯達,救下劉全和白山子。
掐著劉全脖子的那隻毛茸茸的大手鬆開,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口鼻中不斷湧出鮮紅的血沫子,嘴大張著直喘粗氣,發出低沉的嘶吼聲,力量從他龐大身軀裡不停的流失,嘶吼聲也越來越低沉。
劉全趴在那壯達身上,大口喘著,手裡的解手刀依舊抵在他的胸口下麵一點的地方,艱難向前刺著,但就是刺不進去,兩個人的眼睛互相瞪視著,一個極凶狠的目光漸漸淡去,另一個滿是仇恨卻又充滿生的希望的目光越來越明亮。
白山子一下爬起來,掄著他手裡的盾牌,狠狠的向那清軍壯達頭部砸下,一下,兩下,三下……
清軍壯達本就極為猙獰的麵部已變成血肉模糊的一片,帶黑櫻的頭盔也不曉得去了哪裡,盾牌仍是一下一下砸來,眼睛出來了,鼻子砸掉了,嘴巴砸沒了,盾牌卻沒有停下……
“山…山子,停…手,彆砸啦……”
劉全抬著頭,看著如地獄惡魔般的白山子,用儘全身力氣說完這句話,就昏了過去。
“啊……”
又是一聲慘叫,三甲一名騎士的左手被一支清軍射來的重箭釘在的樹乾上。
一個清軍馬甲衝上前,手裡的長刀對著他脖項斜砍下來。
“當”的一聲,旁邊的明軍騎士將手中的長斧揮起,擋開了砍來的長刀,救下自己三甲的弟兄。
接著就看見一點寒星飛來,一支重箭射中他的右肩,剛剛擋開長刀的那柄長斧,無力的掉在地上,他強忍著疼痛,大聲叫喊著向後翻滾,又躲過一支射來的箭矢,卻被一柄飛斧砸中麵門,躺倒在地上,身體不停的抽搐著,眼看是活不成了。
“砰…砰……”
一陣白煙騰起,兩杆三眼銃相繼打出兩次齊射,那馬甲兵剛剛再次掄起適才被長斧擋開的長刀,身體就被打飛出去,長刀正掉落在手被箭矢釘在樹上的明軍騎士兩腳中間,刀柄仍頑強的晃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