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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距離不斷拉近,清軍騎隊已全部轉過街角,他們的速度也在不斷加快。
胡大可抬眼看了看街道兩側房屋上的軍士,大聲喝道:“各隊注意,今日殺奴,有功必賞,畏敵怯戰,軍法無情。”
“殺奴…殺奴……”
所有軍士都大聲齊喝著。
大約在相距五十步時,清軍騎隊開始加速,他們速度不斷提高,每排騎兵之間的距離也拉開了,猶如脫韁的野馬,向胡大可這邊奔來。
“韃子找死。”
胡大可笑著罵道,此時他已換弓在手,抽出一支重箭,猛然看見對麵街角處,又一支騎隊出現,他們快速的拐過街角,向著這邊疾衝而來,那是一抹紅雲。
“殺奴…殺……”
這聲震撼人心的叫喊,竟是來自清軍騎隊的後麵。
本已發起衝鋒的清軍步甲心驚不已,此刻早已沒有退路,經年征戰的老兵們都知道一個道理,向死而生!
但是,今天他們錯了。
“開火。”
胡大可一聲斷喝,“嗖”的一聲,他射出了手裡的那支重箭。
“砰…砰…嗖…砰…嗖……”
刹那間,銃彈箭矢橫飛。
兩排步陣裡就有八杆三眼銃,十二張弓,再加上街兩側房屋上的軍士,數量在四十以上的銃彈箭矢飛射而至。
衝在前麵第一排的四個清軍步甲,在距離盾牌陣十步之外,永遠停住,連人帶馬,都停在那裡,馬屍人屍混成一堆,馬血人血橫流,皚皚白雪上被染得一片通紅。
第二排清軍虜騎還在五十步外,他們被眼前的慘烈震懾,一時竟忘記衝鋒,傻愣愣的如同雕塑一般立在當處。
而最後麵那些包衣阿哈,正被及時趕來的吳誌忠右哨無情的砍殺著,猶如虎入羊群一般。
吳誌忠策馬衝在最前,手裡的長砍刀左右翻飛,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瞬間就斬殺三個包衣阿哈,借著砍出來的缺口,一馬當先衝進清軍騎隊之內。
他揮刀砍向前麵一個穿著輕甲的清軍輔兵,那輔兵也是凶悍,好像知道此番難以活命似的,用儘全身力氣揮動狼牙棒迎向吳誌忠砍來的長刀。
“咣當”一聲,吳誌忠的長砍刀被架開。
旁邊一個包衣阿哈趁機揮動手裡的腰刀,砍向吳誌忠,在他的肋間劃過,卻沒有破開外麵的鐵罩甲。
“砰”
一個護衛手裡三眼銃騰起一團白煙,在五步距離,擊中這個包衣的腦袋,腦漿鮮血橫飛,半個腦袋直接被轟沒了。
猛然間,一個黑洞洞的銃口對準吳誌忠。
這清軍第一排是四個步甲,剛剛被銃彈和箭矢擊到粉碎,第二排是兩個步甲和兩個輔兵,已經衝到距離胡大可不足二十步的距離。
這第三排是三個輔兵和一個穿著布甲的包衣阿哈組成,而這其中竟有一個輔兵使用的是三眼銃。
此刻。
這杆三眼銃正在近距離瞄著吳誌忠。
“砰”
一聲爆響,隨著白霧升騰,一顆銃彈,以閃電般的速度,從三眼銃的銃口激射而出。
“啊……”
一聲慘叫。
“砰……”
又是一聲爆響。
那清軍輔兵手裡的三眼銃還沒開火,他胯下的戰馬,就被吳誌忠另一名護衛射來的銃彈擊中,一瞬間戰馬騰起,又傾倒在地上。
就在戰馬騰起的時間,他手裡的三眼銃也打出了一個漂亮的爆響,可惜由於手臂晃動,熾熱的銃彈緊貼著吳誌忠的左臉劃過,給他的左臉留下一道焦痕。
吳誌忠將手裡的長砍刀劃出一道弧線,由左向右,斜切在那個穿著布甲的包衣阿哈脖項間,半個脖子被生生砍斷,連個聲音都沒喊出來,腦袋斜斜的耷拉著,一股鮮血向上噴濺而起。
那是狼牙棒的輔兵架開吳誌忠長砍刀後,再次掄起狼牙棒就向一個護衛砸過去,那護衛一個閃身,狼牙棒擦身而過,砸在戰馬頭上。
一聲嘶鳴,戰馬猛的栽倒在地,那護衛也在戰馬倒地瞬間,被甩向街道邊緣。
“殺……”
吳誌忠大喝著,長砍刀橫斬向使狼牙棒的清軍輔兵腰部,電光石火間,那輔兵豎起狼牙棒,硬駕住吳誌忠的長砍刀
“噗……”
一支重箭破雪飛射而來,正射進那輔兵大張著的嘴巴裡,箭尖透後腦而出,那輔兵都來不及叫喊一聲,便一頭跌落馬下。
整條空街道上,廝殺成一片,血腥氣彌漫開來,中人欲嘔,銃彈箭矢亂飛著,隨時都有人或戰馬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