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起潛自詡知兵,通軍事,其實卻是怯醜不敢戰,惟割死人首冒功爾,觀其任事成果,典型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之鼠輩。
崇禎十七年時,李自成闖軍逼近京師,高起潛在赴寧前道上棄關而走,南明福王時召為京營提督,後亦降於清國。
張誠冷笑不己,就憑這等貨色,怎會值得自己投靠?
想起白裡日他那冷冰冒汗的膩滑手心,張心裡就覺惡寒不己。
張誠對閹人其實並無偏見,閹人之中,大太監曹化淳、王承恩等人,他就是頗為敬佩。
反觀高起潛與杜勳之流閹人,自己隻有鄙夷視之。
他張誠雖不才,卻也不屑與此輩與伍。
此時,明末的問題是整體問題,皇族,文人,武人,閹人,商人,這幾個大的社會階層,都對明朝覆亡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不論他們中的哪個階層,隻要忠義報國的,張誠都是很敬佩,反之,他都會鄙視。
自己寧可給英雄牽馬墜蹬,也不可給孬種當爹。
當然,對於高起潛今夜的拉攏收買,張誠拒絕的頗為婉轉,他隻推說自己歸屬盧督臣麾下,現時又沒有獨立成一營,仍歸宣府參將張岩轄製,一個光杆的將軍,沒有自己的部曲,談何投靠。
不過即使是這樣說,想必高老閹得知自己拒絕他的消息後,也定必會恨自己入骨。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張誠對此到不以為意。
…………
果不其然,第二日盧象升再領宣大諸將進城議事時,張誠便敏銳地察覺到,高起潛雖是仍對自己滿臉的笑容。
不過,他眼中卻隱隱含著一股極陰寒之色。
張誠麵含微笑,神色從容,並不畏怯地與他對視,這反倒叫高起潛頗有些意外。
當日的議事又是沒有任何結果。
議事時,盧象升提議兩軍合兵一處出擊,以壯聲勢。
高起潛卻言,盧督臣連連大捷,麾下更是精兵強將如雲,虜賊己是喪膽,正當分道夾擊,以求擴大戰果之時。
他依舊堅持各領自家大軍,分道迎戰虜騎。
此番議事又是不歡而散,當盧象升提到宣大軍的糧餉問題時,真定巡撫張其平也隻以府道錢糧緊張,正在努力籌措為由,就應付了過去。
剛回到宣大軍營地,盧象升就接到高起潛緊急傳信,言京中來了兵部的調兵檄文,需盧象升前去共議進兵之事。
原來,閣臣楊嗣昌鑒於嶽托所部右翼清軍,已過河間府,一路越過景州,直攻故城,不斷向南挺進,大有直逼漕運重鎮臨清之勢。
於是,他便提出“我兵正好出奇從間道抄截,先據臨清坐就倉粟,為逸待勞、飽待饑之著,則勝算在我。”
織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