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將署後堂的官廳中,吳誌忠等諸人聽完張誠的一番話後,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張誠又繼續說著:“吳誌忠適才所擔心的,就極是正確,不過,本將此番進京得聖上眷顧,有幸再次入宮覲見今上,
陛下和楊閣部都曾有言,要我多多操練新軍,不必拘泥於五千之數,當以一萬為基準。
因此,本將才要組建兩步營一騎營,外加一支戰車輜重營,如此四營戰兵已有萬人,再加上本將直領的中軍,共計在一萬三千人之內。
方今流寇再起之時,手中無強軍,便不能護地方,在年底之前,兩個步營至少要募足兩部戰兵,騎營要有一千銳士,車營也要初具規模,如此才能進退有據,遊刃有餘。”
張誠目光炯炯有神,而且異常的堅定,眾人還在思索著他剛才的話,他卻又開口說道:“本將麾下組建騎兵一營,
內設重騎一部,員額暫定在三百上下,每兵三馬,其一戰馬,其二騎馬,就是副戰馬,其三為馱馬,人著重甲,持騎槍、長棒,戰馬亦要具裝,專司與敵對衝、陷陣之務;
再設遊騎一部,員額暫定為五百上下,每兵兩馬,皆為戰馬,甲胄軍械皆可自選,依各人習慣配備,此部當習騎射之技,專司哨查、探路,戰時側翼襲擾敵軍,斷其糧道之責;
還有突騎一部,員額暫定七百左右,每人一馬,著皮甲等輕甲,部中軍士除騎術外,更要精習火器,雖名為突騎,實則亦是輕騎,戰時可快速突進某地增援各處,亦可在強敵退卻時,擔負追擊殲敵之事。
此外,騎兵營再增設輜兵一部,員額五百人,輜重大車五輛,偏廂戰車十輛,戰馬、騾馬各五百匹,以為騎兵營之保障,其騎營輜兵亦可優先補充騎兵各部之缺額。”
張誠的目光停在了張廣達身上,眾人也都望向他,到叫他有些不自在,雖一副故作鎮靜的樣子,可看上去卻又有些尷尬。
張誠繼續道:“騎營就交給廣達來充任坐營將官,營中的重騎則由原後哨把總王鐵人統帶,遊騎暫由陳忠兼管,突騎由原右哨把總佟守山統帶,騎營輜兵由原右哨副把總左清河統帶;
鎮撫官與鎮撫軍士由本將的中軍派遣,中軍官與中軍護衛就由坐營將官張廣達自選,但要報中軍備檔,陳錚和張國棟的兩個步營也是如此。”
張誠又停下喝了幾口茶水,林芳平急忙過來給他重新斟滿茶,在眾人的注目下,張誠又說道:“接下來就是車營啦,由魏知策擔任車營的坐營將官,車營設三個輜重部,每部將配齊輜重大車一百輛,輜兵一千一百人;
還有兩個戰車部,每部配偏廂戰車六十輛,輕便火炮、大銃若乾,戰兵、炮手一千三百人,此營擔負我大軍出戰時補給之重任,極為重要。”
張誠繼續道:“我軍的輜重大車每輛可裝載糧米、豆、棋炒等物資共十二石五鬥之多,可供一局官軍三五日之口食,
每輛輜重大車重逾二千多斤,用健騾八匹進行牽拉前行,每車更配有輕便佛朗機炮一或二門,配軍士十人,內含車長,駁手,炮手。
而偏廂戰車則比輜車略小,全車重近六百餘斤,車長一丈五尺,用健騾二匹即可牽拉前行,每輛戰車配裝二門輕便佛狼機炮,並裝載子銃、藥包、鉛彈等諸物;
每輛戰車配備軍士二十人,分作正奇二隊,其正兵隊十人為車長,駁手,炮手;奇兵隊十人,為鳥銃手並兼槍棍刀盾殺手,職責為護衛車輛安全。”
官廳內眾人一陣議論之聲,這車營如此規模確為全軍之重,不說那些輜車、戰車四五百輛之多,隻這軍士就達六千人馬,頂得上兩個步營的戰兵數量了!
張誠待大家議論一會後,才又說道:“如此,我大軍出戰之時,每兵自帶三日應急口糧,車用更可攜帶我大軍官兵十餘日之口食,就不會再出現勤王時的窘迫。
魏知策,年底前至少要組建戰車、輜車各一部,我會命雲州匠戶營那邊全力趕製戰車、輜車,銃炮之不足,尚可用他物相替,而戰車、輜車必須自行打製。
還有就是,輜兵、車兵的招募標準不可降低,雖對外稱其為輜兵,但戰時仍是要按照戰兵來使用,操練也不可疏忽嘍!”
張誠也不停歇,繼續又道:“騎營、步營、車營中各部以下司、局、隊、甲諸正副軍職,由各坐營將官會同諸部千總擇優揀選,報中軍審核即可。”
“接下來就是本將的中軍,吳誌忠充任中軍坐營將官,賀飆充任中軍總鎮撫官,掌全軍鎮撫職事,王元景充任中軍參讚,凡軍冊、書吏皆由其執掌,
中軍目前的要務是募兵一事,本將之所以未指派各處衛所、屯堡的屯軍前來報到,就是要揀選精壯之人為本將軍士,目前仍是以招募為主,
不過,誌忠啊,你現下不要隻在上北路各處募選,可將範圍擴大至整個北路,甚至東路之地方亦可派人前去招募。”
“將軍,如此行事,怕兵憲何大人那裡不得通過,且東路兵備道和坐鎮永寧的張副總兵也不會同意吧,末將怕會給將軍惹來麻煩。”
張誠淡然一笑,道:“無妨,我此番進京,陛下和楊閣部都曾有言,募兵操練一事最為緊要,流寇再起,朝廷用兵之處甚多,要我切勿拘泥於形製,
若上北路一地募兵確有難度,可至整個北路各處衛所募選,甚至東路亦是我等募兵之地,估算著近幾日兵部行文就會送到各處,你隻管大膽任事。”
掃視廳中諸人,張誠提高了聲音說道:“本將今次在長安嶺遇襲一事,現在思來仍是驚險萬分,中軍暫時雖不組建各部、司、局,但本將的親軍衛隊卻是要予以加強。”
眾人對此都無意見,大家頻頻點頭,張誠的安危關係到這官廳之中每一個人的前途,是他們一生榮辱所係,怎麼能不予以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