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團練總兵署的中堂西花廳內,吳三桂手裡夾著一支卷煙,“吧嗒吧嗒”的吸著,他閉著眼睛細細品味著煙絲的香味。
片刻後,才睜開眼睛對張誠說道:“張總兵真的要與吳某合夥製煙?”
張誠曬然一笑,道:“陳總兵這是還在拿張某當作外人嘍。”
吳三桂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道:“哈哈。老弟,張老弟。我的好弟弟,你說咱這夥咋個合法?”
“長伯兄,弟早就說過,這天下的銀錢是賺不完的,也不可能給一個人能全賺了來。”
張誠笑著繼續道:“弟,早就有意在京畿等處設立作坊,製煙出售,隻是軍務繁忙,一直沒有尋得合適的夥伴。”
他說到這裡時,抬起手在案幾上輕輕敲打著雲州牌卷煙的盒子,又道:“這煙卷之物,弟的作坊隻產三種,惟有此‘雲州牌’最是暢銷。味道口感如何,長伯兄自知。”
吳三桂點頭道:“確是好物。比彆處煙絲更顯精細,味道也不那般嗆人。”
他心中急切想要知道張誠所言合夥的具體內容,卻又不好連番開口追問,隻能耐著性子聽張誠慢慢道來。
卻聽張誠又道:“長伯兄,弟之意是我出工匠,且負責原料采購與卷煙加工,兄即負責作坊安全,還有就是這卷煙一物,在遼鎮與京畿的售賣一事。”
吳三桂暗自歎息了一聲,在心中罵道:“老奸巨猾的小匹夫,到底還是藏著這卷煙的製法,不肯相告。”
張誠又道:“至於這作坊的本錢嘛,弟與長伯兄各出五成如何?”
吳三桂對於出資一事並無異議,他隻關心利潤如何分派,當下問道:“不知又如何分紅!”
張誠緘默不語,他撿起煙盒取出一支卷煙掐在手裡,將一頭往案幾上輕輕敲擊,以使裡麵的煙絲更緊實一些。
他笑眯眯的看著吳三桂,道:“長伯兄的意思呢?”
吳三桂一愣,心道:“小狐狸,真是狡猾,又把這話推給咱老子!”
張誠手中卷煙不住的敲擊著案幾,吳三桂的心中也有些焦急,他略一思慮,便起身給張誠麵前的茶杯斟滿,問道:“不若就三七分。忠忱,以為如何?”
“嘿嘿。”
張誠笑了,他笑得吳三桂心裡一陣陣發毛,就在吳三桂快要按捺不住的時候,張誠才開口說道:“三七,豈不使長伯兄虧了。”
他取出火折子,慢條斯理的將那支卷煙點著,深吸了一口,才說道:“依弟看來,就按五五分賬,長伯兄以為如何?”
有銀子可賺,哪個會不開心?
吳三桂此時就是喜出望外,他上前重重的拍在張誠肩上,喜道:“好兄弟,真是好兄弟。”
張誠起身,笑著走到花廳的欄杆處,他吐出一縷輕煙,忽然吟誦出一首詞來:
“憑欄倚,吞雲煙,
半入清風,半入喉,
清風也染人間愁!”
吳三桂也跟著走了過來,正好聽到張誠的吟誦,他一掌拍在欄杆上,讚道:“好。好一個清風也染人間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