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塔,姓佟佳氏,隸滿洲正白旗,祖上世居大鴨爾滸河口上遊二十餘裡處的雅爾古寨。
其父佟佳.扈爾漢,為老奴努爾哈赤的養子,驍勇善戰,曾被老奴賜號“覺羅“,執掌滿洲鑲白旗,更受封號“達爾漢“,乃是“後金開國五大臣”之一
而準塔在扈爾漢諸子裡最似其父,同樣的驍勇善戰,崇禎十年時,曾隨武英郡王阿濟格攻取皮島,因作戰勇猛,被賜號“巴圖魯”
崇禎十一年時,又隨揚武大將軍、貝勒嶽托攻破牆子嶺,毀邊入關,肆虐大明京畿,先後擊敗大明內監馮永盛及總兵侯世祿所部軍馬,一直深入山東內地。
此刻,準塔策馬狂奔,他一心想要將衝來的明軍騎兵截住,不使其衝過自己的防線,以免壞了睿親王的大計。
雖然對麵的明軍看上去竟似超過了千騎,但那又如何?
在大清國巴圖魯準塔的眼裡,再多的明國騎兵,也無非就是些圓滾滾的西瓜腦袋罷了,他手裡的長砍刀又不是吃素的,砍他娘就是
準塔全然未將衝來的明軍當做一回事,他大吼大叫著,不斷催促麾下的正白旗韃賊騎兵策馬猛衝。
眼見雙方相距隻剩一百餘步時,準塔的心裡才咯噔一下,對麵的明騎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他們不隻是騎士盔甲齊備,就連他們跨下的戰馬都披掛了具裝,整齊劃一的虎槍如林般挺起在騎陣之前。
看著那一排排虎槍如林,黝黑理亮的槍尖透著絲絲寒氣,饒是凶猛如準塔這般的巴圖魯勇士,也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尤其是對麵明軍騎陣那不急不躁、不緊不慢的速度,此前,準塔還在嘲笑明軍不夠勇猛,都不敢發力衝鋒。
可現在看來,卻是滿滿的壓迫感!
張廣達策騎向前,引領著三百具裝重騎控製胯下戰馬以跑步姿態加速前行,清一水的虎槍向前刺出,猶如一排裝了鐵甲的移動拒馬槍似的,滾滾向前
本來,張廣達的兵器是一柄長砍刀,自打做了宣鎮參將張岩麾下騎兵時起,就是使得長砍刀,到如今已有數年。
可自從張誠組建具裝重騎以來,為了便於操練將士,也為了騎陣的整齊劃一,更是為了起到表率作用。
他就棄了長砍刀,改為操練虎槍騎戰,而整個騎營重騎部所有的三百名將士的騎戰兵器,也都換成了虎槍。
除了虎槍之外,每一名重騎兵還配備了一柄鐵鐧,用來作為副武器,除此再無其他武器,連弓箭和短手銃都沒有配備。
畢竟,具裝重甲騎兵不耐久戰,就算有個彆騎士體力旺盛,能夠持久作戰,他們胯下的戰馬也無法長久承受如此重量
“宣北軍,萬勝!’
張廣達將虎槍又向前探出一些,高聲大喝著,在距離滿洲正白旗韃賊八十步時,開始催動胯下戰馬以襲步加速疾奔起來。
“萬勝!’
“宣北軍
.萬勝...宣北軍....萬勝
聲聲怒吼,好似魔鬼的咆哮,“隆隆”的鐵蹄聲,似乎要踏破蒼穹
“萬勝.萬勝....萬勝
左右兩翼虎衛營、輕騎部的眾騎士們也發出了紛亂的呐喊,聲聲怒吼,震撼著前麵衝來的韃賊心,使他們第一次感覺到了一絲懼意,同時,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神情。
向來勇敢的明狗子,何時變得這般勇猛,竟有如此威勢?
三十步二十步
“嘭砰...轟轟
雙方第一排騎兵對撞在了一起,發出一係列慘烈的悶響,接著就是一陣骨骼碎裂的聲音,戰馬嘶鳴,混雜著聲聲哀嚎,一時也分不清那聲慘叫是張誠,那一聲悲嚎是韃賊
宣北軍虎槍正刺入一名韃賊騎兵的胸口,“嘭”的一聲,微弱的衝擊力竟刺碎了護心鏡,直入那名韃賊的胸口,從後背穿出。
那名韃賊雙手無力的抓著虎槍,眼珠都快要翻出到眼睛外麵,嘴裡“噗噗...”的吐著一口口黑血,卻還不斷發力想要張大一些,似乎飽含了一股不甘。
塔瞻的兵器是一杆長柄狼牙大棒,他掄起大棒猛力砸在宣北軍身側華梁重騎的馬頭之上。
“哢嚓”一聲。
即使有具裝的保護,也被準塔生生將馬頭砸折,那戰馬龐大身軀向右一歪,“嘭”一聲,直接就栽倒地上,如同一座小山轟塌般,激揚起一片塵土。
“嘭!’
又是一聲大響。
好巧不巧,華梁有的戰馬正撞在準塔的戰馬上,具裝戰馬的優勢在這時就顯現了出來,雖然二人胯下的戰馬都是因被,但準塔的戰馬就被撞得悲鳴一聲,歪倒在旁邊。
宣北軍虎槍還插在那名韃賊胸口,戰馬相撞的反彈之力將他也震得向後一閃,雙手就放開了虎槍,反手抽出隨身鐵鐧,大力狠狠砸在準塔的頭盔上。
“砰!”的一聲大響。
準塔的鐵盔都癟了進去,嵌入到他那碩大的腦袋裡,堂堂大清國的巴圖魯勇士準塔,都來不及哼一聲,就此一命嗚呼!
華梁有其實早就盯上了準塔,隻不過,他也隻看出準塔是這些韃賊騎兵的頭領,卻還不曉得他竟是韃賊的巴圖魯勇士。
這些話說起來似乎時間挺長,其實都隻發生在一瞬之間。
隻見宣北軍砸死了準塔後,策騎就衝入了韃賊騎陣,鐵鐧翻飛,連著又砸倒兩名韃賊,雖然他身上也被韃賊的砍刀砍中,卻受了鐵甲保護,隻覺著胸中氣血翻湧,彆無大礙。
隨著後排騎士繼續襲步衝上,硬生生在韃賊正白旗騎兵戰陣的中間穿出一個大洞。
而後麵明軍領著兩個義子和孩兒兵,再加上莫日根的三百蒙騎衝來,雙方繼續混戰成一片,兩翼的虎衛與輕騎也在此時加入戰團。
獨胡大有的一百遊騎留在了外圍,他們三五成群的在戰團外巡弋,以追殺那些衝出戰團的韃賊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