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專為對付敵人中的重甲與盾牌,投擲出去,所中者無不碎裂!
由於巴牙喇兵多是作為戰場突擊之用,他們的敵手並非是那些普通的明國軍卒,而是明國各將麾下的家丁精騎。
所以,清國各旗中的巴牙喇兵,多有裝備鐵骨朵、飛斧、投槍者。
邁瑟此時雖然是左手持旗,右手握槍,但他馬術嫻熟,不需雙手,隻憑借腰力和腿力就能很好的控製戰馬。
隻見他策騎在戰馬上,左右轉動,都是十分靈活,完全沒有因為不用手控製韁繩,就無法策騎轉向。
放眼邁瑟身旁的一眾巴牙喇兵們,也大多如此,他們的裝備,幾乎都是虎槍,隻有少部分人使用長柄挑刀,又或是長柄的斧錘之類。
那些挑刀窄而彎曲,連刃帶杆,也是長近七尺,若被其大力劈中,就算不至於連人帶馬成為兩半,怕也難以活命。
他們個個還背著巨大的步弓箭壺,其中隻有相當少的一部分人才會使用馬弓。
這都是因為他們平日訓練方式的緣故。
滿洲的韃子騎兵,力量多在雙腳上,因此他們更善用大弓,所以其馬上騎射之能,反而不如蒙古族的騎士們。
他們中雖然也有很多人可以左旋右折,左顧而射右,不過,大多人卻還是習慣於近距離下馬步戰,或是下馬步射殺敵。
不知為何,邁瑟策騎看著前方那些明國潰兵,腦海中竟會閃過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連他自己都感到有些驚訝,暗自揣度道:“自己是不是老了,聽那些族中老人講,人老了都會多愁善感起來,可自己還不到四十歲,並不能算老啊?”
他更是在心下尋思著:“自己是不是要再加快馬速,快些追上前去,萬不可讓那個明國將官跑掉了?
否則,自己離巴牙喇夀章京的寶座,可就遙遙無期啦。”
就在這時,他猛然看到南北兩個方向上,各有一隊明軍騎兵策馬與自己交錯而過,萬幸的是他們似乎並未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策馬奔騰中,邁瑟也是滿腹疑惑的回頭觀望,隻見那些明騎竟是朝著明軍潰兵步卒而去,意在將他們驅趕向北麵河岸邊,或是南麵的石門山腳下。
見此情形,邁瑟心中一驚:“難道前麵又有南朝軍陣?”
就在這時,前方猛然傳來一陣如雷般的炸響連連,畢竟隔著薊鎮副將白厚仁在中間,邁瑟此刻還不知前麵又有一隊明軍在結陣以待。
炸響過後,就見一個個黢黑的鐵疙瘩破空飛射,其中一些竟越過了前麵明軍潰兵,直向己方騎陣而來。
邁瑟久經戰陣,自然知道那些飛射過來的是什麼東西,他急忙大喝:“變陣,小心明狗火炮,南北分散開!”
餘者巴牙喇兵和韃子甲騎也已看到飛射過來的炮子,所幸距離尚遠,就算那些炮子飛行速度極快,但韃子們反應迅速,即可策騎分向南北兩側跑散開來,以躲避明軍炮子。
這邊炮子紛紛落地,那些落在明軍潰兵後麵的不住向前跳躍,卻未曾傷及韃子一分一毫。
緊接著又是一陣火銃的脆響大作起來,前方那些明軍潰兵們,一個個栽落馬下,原本還三四百人的潰兵騎隊,隻一瞬間便七零八落,所剩無幾。
邁瑟對於剛剛的火炮襲擊也十分詫異,他一度以為前麵奔逃的潰兵是在誘敵,正準備呼喚同伴們撤離之際,就聽到一陣火銃脆響,那些明軍潰兵便所剩無幾。
邁瑟不由一愣,他料想的一點沒錯,前方果然又是一座明國軍陣,他們正在阻止潰兵衝陣,似乎還未曾發現自己的存在。
本來就因未能擒殺那些潰兵中的明軍將領而懊悔的他,此刻竟然又萌生出一個大膽到接近瘋狂的想法。
那就是借此機會,率領麾下勇士們掩殺上去,若能就此擊潰前麵明軍大陣,豈不比擒殺一個明軍潰將的功勞,要大上許多?
即使不能一舉衝潰前方明軍大陣,自己領麾下眾勇士們突然襲擊之下,或許還能再擒殺一個明軍官將,如此,才不枉自己追來這麼遠。
邁瑟與分向南麵的韃子巴牙喇兵呼嘯著傳遞信息,很快他們就又重新聚在一處,當然,這一過程中他們也並未停止前進。
可他們才彙在一處,就見前方奔來一隊明國騎士,大約三百騎上下。
他們個個帽兒盔,紅衣紅甲,明顯與自己剛剛追擊潰兵不同的是,他們人人皆是一股殺氣騰騰,眼中還不時閃過血腥冷酷的光芒。
雙方仆一見麵,大家都是一愣。
邁瑟未曾料到對麵的明國軍馬竟然還敢衝出來,一瞬間,他也有些愣神,然見對麵明騎雖盔甲器械精良,個個也是悍勇,然畢竟才隻三百騎上下。
而己方這邊也有近二百的精騎,內裡還有近二十的巴牙喇勇士,怎會怕區區三百個南朝騎兵?
邁瑟十分熟練的呼喝韃子們結陣迎戰。
他見到身旁竟然還有人要拿出騎弓,不由大怒,立刻咆哮著製止,早在剛才看到對麵明騎身上的甲胄精良,就知道角弓對他們定是無用。
對付他們這些精銳的甲騎,也隻有標槍、鐵骨朵等投擲武器才有用處。
其實,就在剛剛電光石火的一刹那,邁瑟也不是沒想過撤退。
不過,己方適才追擊包抄明軍潰兵多時,就算有數馬來回換乘,也總是會消耗戰馬的腳力,隻是消耗的少一些罷了。
如此,怎能與對方剛剛出戰的生力軍相比?
更何況,從外表看上去,對麵衝來的生力軍,還是頗為精銳的,此刻自己若是轉身逃跑,方才追擊潰兵的那一幕,怕就要換作自己啦。
現今之策,惟有拚死一戰,搏殺出一線生機,若是能僥幸得勝,還是大功一件!
明清雙方都是飽經戰陣的騎士,皆訓練有素,隻在一瞬間,雙方軍官狂吼之下,就策馬組成了各自合適的戰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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