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二月初二,俗稱作青龍節,也就是傳說中“龍抬頭”的日子,它是中華民族的一個傳統的節日,又被稱為“春耕節“、“農事節“、“春龍節“、“龍頭節“等,人們常在這天敬龍祈雨,讓老天爺佑保土地豐收。
曆史相傳這一天是土地公公的生日,所以有些地方也稱為“土地誕“,為的是給土地公公“暖壽“,還有些地方會舉辦“土地會“,就是家家戶戶湊錢給土地公公賀壽,前往土地廟裡燒香祭祀,敲鑼打鼓,放鞭炮等等。
俗話說的好“二月二,龍抬頭,大家小戶使耕牛。”
此時,正值陽氣回升,春回大地,田土開始解凍的時候,春耕也將在這個時間正式開始,人們也要準備運糞備耕。
傳說早在三皇之首伏羲氏那個時期開始,就十分推崇“重農桑,務耕田”之事,每年的二月初二日這天,“皇娘娘送飯,伏羲氏親耕”,自理一畝三分田。
自此以後,黃帝、唐堯、虞舜、夏禹等諸皇儘皆紛紛效法先王,後來到周武王時期,他不僅沿襲了這一傳統的作法,而且還將“帝皇親耕”作為一項重要的國事活動來實行,一直延續至今。
即使到了大明朝這個傳統也依然沒有丟失,曆代君王每逢初春時節,也都是身體力行地前往正陽門南端西側的山川壇祭祀山川。
而後再到由太常卿導引至一畝三分地的中間之位,親耕禮開始後,由戶部尚書和順天府官員分彆跪向皇帝,敬上耒耜和鞭子。
這時皇帝才一手持鞭、一手扶耒耜,在這一畝三分地裡來回耕田三次,而順天府官員則是跟在皇帝後麵播種。
隨後,皇帝便會把耒耜和鞭子還給官員,然後登上一畝三分地北麵的觀耕台,在這裡觀看眾勳貴和朝官們耕田,其中的王公勳貴往返耕田五次,而六部尚書和九卿們則要往返耕田九次。
過去就有一幅年畫叫做《皇帝耕田圖》,就十分形象地描述了帝王親耕禮的場景,而上麵提到的一首打油詩:“二月二,龍抬頭,天子耕地臣趕牛,正宮娘娘老送飯,當朝大臣把種丟,春耕夏耘率天下,五穀豐登太平秋。”
則更是充分說明當時人們是多麼希望,能有一個開明的帝王親自春耕夏耘,使老百姓們都過上豐衣足食的生活!
…………
連皇帝老先都不在宮裡安分歇息,還要率領著王公勳貴和文武百官前往山川壇祭祀山川,以順應農時,乞求風調雨順,盼望一個好的收成。
永寧伯張誠自然也不能對此熟視無睹,畢竟這時代的人們還是十分信奉神明之說,就算是為了籠絡人民,展示他的英明神武與愛民之心,也要親臨田間地頭率先垂範的親耕祈福。
作為一個以農業立國的朝代,農事自然是國之大事,而一年之計在於春,春若不耕,則秋無所望,所以春耕乃是一年的大事。
永寧伯夫人季軒竹也早早起來梳妝準備,而參將署內也是十分的熱鬨,和麵的、炒豆子的人們忙得不亦樂乎。
此時,赤城堡內的大街上也聚集起一群群的人們,更有一條條彩龍被舞動出一串串光影,在大街上來回狂奔。
而清早天還沒亮的時候,幾乎家家戶戶都有人出城在白河裡提起一桶桶清水,再往裡麵撒進幾枚銅錢,一路灑著水提溜回家將餘水全部倒入水缸之中,這就叫“司錢龍”。
現在看上去大街上還有著道道快要乾涸的水漬,顯然是那些行動晚了的人們“司錢龍”所留下的痕跡。
永寧伯張誠也是早早就起來,他來到夫人季軒竹的屋前看到丫鬟玉蕊,她正在指揮幾個上了年紀的婆子準備著艾灸熏香。
《帝京景物略·卷二春場》裡就講到“二月二,曰龍抬頭,煎元旦祭餘餅,熏床炕,謂之熏蟲兒,謂引龍,衝、蟲不出也。”
二月初二日,一般正值驚蟄、春分前後時節,正是大地春回,氣溫也開始逐漸轉暖,萬物複蘇,就連許多在冬日寒天裡蟄伏的蟻蟲也開始顯現蹤跡。
而此刻正是各種蟻蟲,尤其是一些毒蟲的活動開始日漸頻繁之時,它們蟄伏了一整個冬天,一旦蘇醒過來,第一件事便是想方設法的四處覓食。
因此,這個時期蟻蟲活動最為猖狂,很多傷人的事情也是在此時多發,而人們為了儘量避免毒蟲的侵害,便在二月二這天舉行普遍的驅蟲活動。
民諺也有說“二月二,照房梁,蠍子蜈蚣無處藏”,這天裡老百姓要趁黑點起燭火,照著房梁和牆壁來驅除蠍子、蜈蚣等毒蟲,這些蟲兒一見到亮光就會自己掉下來了。
當然,還可用棍棒、掃帚或者鞋子敲打房屋的梁頭、牆壁、門戶、床炕等處地方,以驅避蛇蠍、蚰蜒、老鼠等過冬的毒蟲等物。
通常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他們還會或念誦、或吟唱著久久相傳的歌謠“二月二,龍抬頭,蠍子、蜈蚣不露頭。”
除了驅除這些個毒蟲之外,還會煙熏各處房屋的內室,尤其是常用的桌椅、被褥等等,既有趨避有可能藏進裡麵躲春寒的毒物,也能有效驅除一整個冬天悶出來的陳腐潮氣。
尋常百姓家肯定是用不起什麼香薰,甚至連艾灸都顯得有些奢侈,他們大多使用蒲草和普通雜草點火熏屋。
而負責煙熏之人自然是口鼻都要用濕布遮護起來,同時更將門窗全都大開,以給那些受不得煙氣熏嗆的毒蟲作為逃出的通道。
這樣的環境下,自然也就留不得人們呆在屋內,全都聚集到大街小巷之中,他們跟隨著舞龍和高蹺的隊伍,忽而向東,忽而向西,更增添了大街上的繁華與熱鬨。
現在,參將署後堂內夫人丫鬟玉蕊就正在吩咐著婆子,用上好的艾草熏夫人的房間,而衣服、被褥則要用上等檀香來熏,彆的氣味夫人不喜。
永寧伯見她吩咐好了婆子們做事,便微笑著問道:“玉妮子,夫人可梳妝好了否?”
“回姑爺話,小姐已梳妝完畢,就等著姑爺您來了哩。”
聽著她如銀鈴般的聲音傳來,雖不如季軒竹那般溫文婉約動聽,卻也彆有一種風韻,不由脫口問道:“妮子,多大啦?”
玉蕊這丫頭一張櫻桃般的小臉上滿是笑容,歡快地回道:“過了年哩,玉蕊都十六歲了呢。”
“嗯。”
張誠輕聲應著,隨口說道:“不錯,我說咋越發可愛嘞,原是也到了該梳弄的年齡哩……”
他的話音雖輕,但玉蕊離他本就不遠,而這時見他二人在此說話,彆的丫鬟婆子又都自覺回避開來,這方倒也顯得十分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