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府鎮城,雖無什麼深厚的感情,但張誠對此卻並不十分陌生。
他初到這個世界便是在鎮城參將張岩的官署,隻不過那時臥床月餘,而後也是一直在城外軍營中生活,但鎮城也是進出頻繁。
而在勤王歸來後,他也於鎮城中生活數月,就說這宣府鎮守總兵衙門,他前時陪同自己叔父張岩就來過一次。
且在臨出鎮北路的時候,他也親自登門拜訪過前總兵楊國柱兩次,可以說在鎮城中除了張岩當初的參將府,便就屬這總兵署最為熟悉。
宣府鎮守總兵衙門就在鼓樓東大街上,與宣府巡撫衙門相距不遠,隔街而望。
雖在赤城堡時,永寧伯萬般囑咐郭英賢,一定不要驚擾到楊國柱的遺孀何氏,但如此大的變故又怎能瞞得住呢?
而且,楊國柱夫人也是深明大義的一代巾幗,又豈能繼續霸占這個使她睹物思人的傷心地。
其實關於這一點,張誠也早有所料,他在郭英賢臨行時就交給他一封信,是專送給楊夫人何氏的。
張誠在信中主要就是表達一個意思,他幼年喪父,一直托庇在叔父張岩的護持之下,而楊國柱對他也是愛護有加,待之如子。
因此,張誠在信中表述自己願奉何氏為母,代其子在何氏膝前儘孝,而且張誠的母親張楊氏、叔母張韓氏因不喜熱鬨,仍想要回原來的參將府居住。
如此一來,正好可邀請楊夫人何氏也搬去參將府,與自己母親、叔母一起居住,三位老人在一起也是個伴。
而何氏這邊兩個兒子都為國捐軀,戰死在疆場之上,他目前除了回娘家去也彆無他處,因見張誠所表之意,也是出於一片真心。
再加平日裡對於張誠這個後生,他也是頗為喜愛,當下便沒有拒絕張誠的邀請,早早就搬去參將府等候張誠母親與叔母的到來。
永寧伯張誠在總督張福臻與監軍太監邊永清的陪同下,一直來到宣府鎮總兵衙門前,看著儀門前矗立的高大旗杆,兩廂威嚴的石頭獅子,護衛儀門兩側,大門上掛著金漆獸麵錫環。
張誠的心中真是感慨萬千:回想起自己剛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得知宣府參將張岩竟是自己的叔父,當時所思所想都是如何在即將到來的勤王之戰中,存活下來。
即使後來升任宣府遊擊,出鎮北路之時,他也未曾想過自己有朝一日竟會接替楊國柱,成為宣府鎮總兵官。
估計這總兵衙門的占地,全算下來決不會少於三萬平方,總兵衙門的東側,還有儒學與興和守禦千戶所官署,西側更有武廟與火神廟,以及一些帥府的附屬辦事機構等等。
看著眼前這個十分威嚴的總兵衙門,張誠心潮澎湃地揮手道:“張督、邊監軍,咱且進官署中暫歇,吃幾盞茶水消消渴。待備好了酒菜,本伯再與諸位不醉不休。
如何啊?”
張福臻與邊永清自無異議,張誠又回過頭來與宣府巡撫江禹緒做個請的意思,便當先邁步進入總兵官衙內。
當日,宣府鎮總兵官署內大擺宴席,既是為新任總兵張誠接風洗塵,也有為即將卸任宣大總督一職的張福臻踐行之意。
…………
酒宴直到申時才結束,監軍太監邊永清的下榻處是一向空置的按察院官署,他連日行路,雖多數時間都在車上,卻也十分勞累,便早早回去歇息了。
而總督張福臻似乎有話要與張誠說,他主動提出今晚不回公館中歇息,竟要留宿在張誠的鎮朔府內。
張誠先安頓了一番各營的事務,首先就是安置各營的駐汛之地,這個也是早有準備,如郭英賢的標營仍舊駐紮在城外東北郊的大演武場。
而陳錚的白虎營則是駐紮在城西北新莊堡附近一處山穀中,這裡有溪流可以就近取水。
魏知策的騰蛇營則駐紮於城西南的洋河南岸,那裡有一處地方名叫江家屯,屬於一片平川地帶,十分適合大軍駐紮。
吳誌忠則是率領威遠營將士駐紮於城東南的顧家營附近,這裡是洋河的一個拐歪處,其南麵更有一片丘陵,取水與伐木都十分方便。
雖然此前就有所準備,但大軍駐營地卻非一時可以建成,暫時各營將士大部分都要住在臨時搭建的營帳內。
不過好在此時已是初春時節,雖說春寒料峭,但也好過嚴冬酷寒,再加炭火充足,各營將士也並不遭罪。
但在城內不可能不留駐自己的兵馬,首先就是鎮城南門及南關的防務,早已由副總兵郭英賢的標營接管。
而城東的定安門也已經由魏知策的騰蛇營將士接管防務,城西的太新門也已由陳錚的白虎營接管。
同時,威遠營羽林騎與虎衛騎的兩千餘精銳將士,也將全部駐紮在城內。
其中羽林騎的兩司精騎,分彆駐紮於巡撫衙門西側的演箭場,還有鎮朔府東側的一處演武場內,以後他們便以此為駐營地,專司守護鎮朔府安全。
虎衛騎的兩司精騎,則是全部駐紮在城北的廣靈門內,這裡緊鄰已經廢置的原穀王府,曾經是穀王護衛司的校場和營房。
除了這些布置之外,在鎮城的西南角還駐有白虎營一部步兵,東南角也駐紮有騰蛇營的一部步兵,
直到諸事安置完畢,張誠才有了一絲安全感!
…………
鎮朔府邸的後院是一處大花園,有從城北山間引入的清泉溪流,廳東的菜圃中還有龍泉祠及雅樂軒,環境非常不錯。
現在這裡擺著茶點,還點起兩個小碳爐,宣大總督張福臻與永寧伯張誠二人正便品著香茗,邊聊著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