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有點心虛。
這些錢，她之前沒跟媽咪提起過。
現在，看媽咪詢問，小年有點害怕她生氣，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水汪汪地抬著：“媽咪，奶奶給小年這麼漂亮的手鐲，小年也想送給奶奶一件很好的禮物，可是小年除了錢，真的什麼都沒有了......媽咪，你不會生氣吧？”
“這是你的錢，你當然有權利處理。”沈翩枝好笑地摸了摸女兒的臉蛋：“我沒生氣，你知道感恩，媽咪很高興。”
“真的嘛！”小年睜大眼睛，有些欣喜：“媽咪，那小年以後也能給爹地送禮物嘛？”
怕媽咪生氣。
小年已經不敢想送賀厲存禮物了。
現在媽咪說她不生氣，甚至還鼓勵她的做法。
她有些鼓舞了，暢銷著未來的畫麵，一臉興奮：“爹地的生日馬上就到啦，小年想要給爹地也送一件禮物！”
提到賀厲存，沈翩枝臉上的表情明顯僵了一下。
小年年紀小，還看不懂大人的眼色，她興奮地繼續說下去；“媽咪，你說爹地喜歡什麼呀？小年還不知道送什麼好呢。”
“你還是少說兩句吧。”小寒看不下去，板著臉，將妹妹拉到自己身邊：“在媽咪同意前，他還不是你的爹地。”
“嗷......”
小年乖乖閉嘴了，甚至還有點鬱悶。
他們都已經在夏國待了這麼久了，爹地到底什麼時候才把媽咪搞定呀。
哎。
真是愁人。
小丫頭皺著眉，替自己的老父親深深歎息了一聲。
沈老太太年紀大了，耳朵卻聽得一清二楚，她老人家驚喜開口；“翩枝，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快跟奶奶說說，對方人品怎麼樣？今年多大年紀了呀？”
老太太嘴上沒問過沈翩枝有沒有找個交往對象的想法。
心裡還是希望自己孫女以後能找個知冷知熱的如意郎君的。
現在。
聽到孩子們的話。
老太太笑地已經合不攏嘴了：“沈翩枝，你有沒有對方照片？快讓奶奶看看！我孫女的眼光，肯定差不了！”
沈翩枝：“......”
小年眼睛亮晶晶的，馬上回應：“太奶奶，我有照片！”
說話間，小年就迅速翻出手機，將手機內保存的賀厲存的照片，屁顛屁顛拿給老太太看了。
小寒的餘光剛巧瞥了一眼小年的手機屏幕，上麵是沈翩枝跟賀厲存在研究所時的畫麵：“你什麼時候拍的？給我發一張過來。”
“嘿嘿，好噠！”小年咧嘴露出一口潔白的小乳牙，低頭操作手機：“哥哥，照片我給你發過去啦！你查收一下！”
然後。
小丫頭就樂顛顛把手機拿給了老太太。
沈老太太接過手機，一開始還沒察覺到什麼問題，她端詳著照片上，賀厲存挺拔的身形，喜笑顏開地點頭：“好好好，這小夥子長得高，跟我們沈翩站在一起正合適！”
“不過，這小夥子怎麼有點麵熟呢？”
老太太端著手機，仔細看照片中，賀厲存麵無表情的側臉。
雖然不是正麵的照片，但也能看出，對方的模樣絕對是拔尖的那一層。
可這模樣，她越看越眼熟，一時間還想不起來在哪看過。
小年神秘兮兮笑著：“嘿嘿，太奶奶，你不覺得爹地跟小寒哥哥長得很像嘛？”
老太太這才抬頭，朝著隻有四歲的小寒看過去。
像！
太像了！
這不光是像，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沈老太太眼神驚奇，扭頭朝著沈翩枝看過去：“翩枝啊，這小夥子是......”
沈翩枝歎息了一聲，點點頭：“嗯，他就是孩子們的親生父親。”
提到這一茬。
沈翩枝真的非常不願意回憶起那段監控裡的畫麵。
她沒辦法想象自己像女流氓一樣對著賀厲存動手動腳，甚至把中了藥的賀厲存直接強行背去了酒店。
在沈翩枝沉默下來後。
老太太臉上的笑容也已經收斂了，她沉默著將手機還給小年，眼眶有點紅。
四年前。
她一個人住在敬老院，等她得到消息時，翩枝已經消失不見了。
關於翩枝未婚先孕的消息傳的到處都是。
連她在敬老院都聽說了。
四年前，讓翩枝懷孕的人，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現在翩枝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大，對方又出現了。
作為沈翩枝的奶奶，沈老太太是沒辦法接受這樣的孫女婿的，她輕輕吸了吸鼻尖，聲音也哽咽了：“翩枝，你聽奶奶一句不要再犯傻了，這小夥子四年都沒找你，靠不住的。”
沈翩枝皺了下眉。
奶奶好像誤會了。
她到底要不要告訴奶奶，其實當年不是賀厲存輕薄了她，而是她輕薄了賀厲存。
這話實在難以啟齒。
沈翩枝糾結了兩秒鐘之後，決定暫時不給賀厲存洗白。
她淡定點頭：“嗯，奶奶你放心，我對這個人沒興趣。”
看了眼手腕的時間，沈翩枝表情平靜瞥了一眼兩個小朋友：“你們兩個該回房間休息了，明天一早，我會讓人接你們去萬花公館。”
小天的精神，看樣子已經恢複差不多了。
也沒必要一直在療養院待著了。
何況，這裡在山上，出行也確實不如市區方便。
接下來，安頓好奶奶，她也決定正式向法院提起訴訟，跟賀厲存爭奪小天的撫養權了。
不過。
沈翩枝內心之中其實也是有猶豫的。
就算她真的把孩子的撫養權爭取回來。
小天待在她的身邊，見不到父親，就真的會開心麼。
她並不能確定這一點。
沈翩枝在內心之中悄悄歎息一聲，算了，起訴的事情，延後再說吧。
隻要賀家不做出過分的事情，她可以退讓一步。
通知護工過來給奶奶守夜之後，沈翩枝就帶著孩子們回房間休息了。
沈翩枝像往常每一次一樣，守在床頭給兩個孩子講故事時，小寒忽然抬頭：“媽咪，其實實驗是我要求賀叔叔這麼做的，就算他不同意，我也會自己把實驗完成。”
沈翩枝握著故事書的手僵住了，心臟猛地一疼，沒有接兒子的話。
小寒垂著眼皮，繼續說下去：“媽咪，我知道你很愛小天哥哥，我不想看你傷心。”
“媽咪，你可以不要怪賀叔叔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