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沈翩枝揚了揚眉梢，輕笑：“怎麼，你這麼個大男人，還打算讓我負責麼。”
“......所以，你不打算對我負責麼。”
賀厲存沉著臉，臉上寫滿了，他很不高興。
可他又拿沈翩枝沒辦法，隻能壓著嗓子裡的不滿，說下去：“孩子都生了，你不想負責也得負責，你逃不掉了。”
不知道是不是沈翩枝的錯覺。
她總覺得麵前這個男人的語氣，好像很委屈。
孩子是她懷胎十月生的，委屈的人，難道不應該是她麼。
不過。
在她腦海中浮現當年監控畫麵裡，她扛起賀厲存去酒店開房的畫麵。
沈翩枝想要批判的語氣頓了頓，沒好意思說出口。
“沈家的案子應該也下來了，我還等著開庭，沒時間去彆的地方。”沈翩枝目光掃過賀厲存，語氣仍舊平淡：“你跟我一起去海城，你的病徹底恢複之前，記得把這幾天的診費結一下。”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賀厲存嘴角上揚，目光熱烈，接過沈翩枝手裡的東西：“等我，一會見。”
賀厲存轉身。
他的腳步似乎都是輕快的。
趙淩飛有點懵。
賀爺什麼時候學會變臉了，剛才還一副烏雲壓頂的樣子，因為沈教授一句話，就變晴天了。
撓了撓頭發，趙淩飛乾笑著跟沈翩枝告彆，趕緊追上了賀厲存的腳步。
樓下大廳。
賀厲存抵達的時候。
蔣行舟的身影已經不在了。
桌上還擺著那盤飛行棋。
賀厲存皺眉，眼底迅速浮起一抹冷厲。
扭頭，大步從一樓大廳直通後院的出口走了過去。
實驗室後院。
果然，蔣行舟已經在這裡了。
盯著蔣行舟笑著跟沈翩枝說話的畫麵，賀厲存的臉色越發陰沉。
“沈教授，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不知有沒有時間讓我請你吃頓飯？”蔣行舟笑盈盈伸手，提沈翩枝將頭發上沾著的一朵蒲公英取了下來，隨手吹開：“我很喜歡你，下次見麵，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我還有事，吃飯就不必了。”沈翩枝表情平靜。
隔著幾米。
她都感受到了賀厲存身上散發的醋意。
她側臉，看向賀厲存：“接下來，你們自己談吧。”
沒有再跟蔣行舟繼續搭話。
她扭頭，鑽進車裡。
出口。
賀厲存陰沉著臉，眼底的寒冰幾乎要將蔣行舟凍碎。
蔣行舟像是沒看到他眼底的神色：“你來得還真快。”
他聲線拉長，笑容越發燦爛：“我看，沈教授，好像並不怎麼想見你吧。”
“蔣行舟，彆挑戰我的底線。”賀厲存的臉色已經徹底陰沉下來，墨色瞳孔死死盯著蔣行舟：“這裡是夏國，不是境外。”
“所以呢？”蔣行舟絲毫沒把賀厲存明目張膽的威脅放在眼底，笑意不減。
剛準備再嘲諷兩句。
他的手機響了。
是歐洲那邊的醫院，打來的電話。
蔣行舟臉色一僵，重新盯著賀厲存：“東西呢，給我。”
“東西在我這裡，但我突然不想給了。”賀厲存臉上掀起一抹冷意，他將那支包裹在密封盒裡的藥劑舉過肩頭：“有本事，自己來拿。”
話落。
守在賀厲存身後的打手們集體上前，呈半包圍狀，將蔣行舟圍在了中間。
蔣行舟掃過周圍的人，聲音冷厲：“賀厲存，你一定要讓我動手麼。”
“我說了，有本事，自己來拿。”賀厲存晃晃手中的東西：“要是你沒本事，那就不能怪我了。”
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下。
賀厲存跟蔣行舟兩方僵持著，誰也沒有先動手。
原本已經上車的沈翩枝，無奈下車：“賀厲存，東西給他吧。”
賀厲存：“……”
“我趕時間。”
沈翩枝歎了一口氣，目光看向蔣行舟：“蔣先生，你如果再招惹他，我也沒辦法幫你了。”
蔣行舟：“……”
既然沈翩枝已經開口了。
賀厲存就算再不情願，也還是將手裡的東西遞了過去，隻是，他的雙目，還死死盯著蔣行舟。
蔣行舟也冷著臉，輕哼著接過東西：“賀厲存，希望今天你威脅我的話，以後不會後悔。”
賀厲存皮笑肉不笑諷刺：“你還真是可笑。”
拿到東西。
蔣行舟沒有再多做停留。
迅速帶著東西離開了。
臨走之前，他倒是笑著對沈翩枝說了一句再見。
如果不是沈翩枝沒有回複他，賀厲存也許真的要暴走了。
黑色的紅旗車緩緩啟動。
回上清園的路上。
車內一片安靜。
沈翩枝輕輕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賀厲存目光幽怨地落在她的身上：“為什麼幫他說話。”
沈翩枝閉著眼睛回答：“沒有幫誰說話，我隻是不想在這些無聊的事情上浪費時間。”
“就算你們剛才真的動手，最後的結果，還是要把藥劑給他。”
“與其這樣，不如直接省掉中間的步驟。”
賀厲存：“......我倒是覺得不一定。”
“是麼。”沈翩枝睜開眼，側臉，盯著他：“如果真像你說的這麼輕鬆，昨天你就不會答應跟他的協議了。”
“賀厲存，承認吧，這件事你必須讓步。”
停頓了一下，沈翩枝吐出一口氣，神色複雜：“我也是，不得不讓步。”
“與其跟一個龐大的對手互相耗著，不如簡單點，對誰都好。”
沈翩枝很清楚。
這次她可以拒絕對方。
但下次，下下次，就不一定這麼輕鬆了。
不過。
幸好她早就已經在研究改良版的基因藥劑了。
她可以確保，這份給出的藥，非常安全。
更改過配方的基因藥劑，已經去除了強大的基因改造功能。
這隻是一份最普通不過的基因缺陷藥。
沈翩枝眼神閃動，她忽然抬頭：“賀厲存，幫我個忙。”
賀厲存：“？”
“幫我上市基因缺陷藥，與其繼續東躲西藏，不如直接把藥品上市。”沈翩枝眼神明亮：“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現在研究出來的改良版藥劑，絕對安全，絕對不可能讓犯罪分子有可乘之機。”
能夠乘公共研究出基因藥劑，就是沈翩枝的底氣。
同樣。
她也有說這些話的資格！
賀厲存抿著唇，似乎還在猶豫。
沈翩枝補充：“這樣吧，我們可以簽一批科研人員，他們誰能將改良版的基因藥還原成最初版本，基因藥的版權，我送他。”
“但如果沒有任何人成功還原，你就幫我把基因藥上市。”
“得到的利潤，我們三七分。”
“怎麼樣？”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旗下的公司，沒有上市藥品的資格，她就直接用自己的人脈了。
也不至於在這裡跟賀厲存談條件。
除了賀厲存之外，國內其他擁有這個資格的老板，她信不過。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
沈翩枝已經潛移默化將賀厲存當成了可以信賴的人。
隻不過她此刻還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賀厲存盯著她，看了一會：“不用三七分，所有利潤你可以全部拿走，我不想跟你分得這麼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