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賀厲存灼熱的目光,沈翩枝的目光跟著向下移動。
在察覺到發生什麼之後。
沈翩枝的臉瞬間紅了。
她的臉,紅得幾乎要滴出鮮血。
明明隻是漏了個香肩,卻好似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沈翩枝強裝鎮定將肩帶拉回去,盯著賀厲存越發深邃的目光,她強調:“我是病人。”
“嗯,知道。”
賀厲存聲音很悶。
移開目光,他起身徑直朝著沈翩枝房間的浴室方向走了過去。
沈翩枝納悶:“賀厲存?”
“我冷靜一下,你先休息。”
賀厲存的聲音,像是在忍耐什麼,語調低沉。
很快。
沈翩枝就聽到了洗浴間裡淋浴的聲音。
她有些疑惑。
並不明白賀厲存為什麼會突然在她的房間洗澡。
沈翩枝確實在學習天賦上,進步驚人。
這並不代表,她什麼都懂。
她也有不明白的地方。
例如,賀厲存忽然跑去洗澡。
她就不是很理解。
幾分鐘後。
賀厲存從洗浴間出來了。
沈翩枝甚至懷疑,這麼短的時間,他能否洗乾淨。
盯著賀厲存敞開領口的領口,沈翩枝目不轉睛:“你的潔癖還真是嚴重,我沒見過誰跟彆人說著話,就去洗澡的。”
“......這不是潔癖。”
“那是什麼?”沈翩枝感覺自己的頭暈暈的,好像又要燒起來了,她盯著賀厲存,鬼使神差就說了一句:“你看著挺瘦的,胸肌還挺大。”
賀厲存低頭,瞥了一眼隻扣了最,要摸麼。”
沈翩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燒糊塗了,她聽到自己的聲音:“行,過來默默。”
然後。
她的手就放在了賀厲存的胸肌上。
涼涼的,很舒服。
沈翩枝舔了舔嘴唇,她好熱,她全身都好熱。
要是她全身都能碰觸到這種冰涼就好了。
她盯著賀厲存的胸口,這麼想著。
她的表情落在賀厲存的眼底,卻變了味。
賀厲存推開她的手,將本來敞開的領口合上了:“咳,你不要這樣盯著我。”
沈翩枝已經燒糊塗了,她聽不清賀厲存在說什麼。
她隻是看著賀厲存的嘴巴一張一合,像是在勾引她貼上去親吻一樣。
她使勁搖搖頭,才勉強保持了一絲清醒。
沈翩枝並不知道,她此刻雙眼迷離的模樣格外勾人。
她勉強拉住賀厲存的衣角:“彆動。”
不管賀厲存同不同意,她直接將手伸了進去。
涼涼的,真的很舒服。
摸著摸著,她的神誌好像已經遊離在六界之外了。
她隻覺得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想要攝取更多冰冷的東西。
她乾脆朝著賀厲存的腰貼上去,讓自己的臉,貼在他的腹肌上。
涼涼的觸覺,讓她忍不住用臉輕輕蹭了蹭。
她身上滾燙的溫度,瞬間讓賀厲存清醒了。
她的溫度比剛才更高了。
賀厲存摸了摸她的額頭:“我去拿毛巾給你物理降溫。”
“不要。”沈翩枝牢牢抓住他的腰,不肯放手:“彆走,我不要降溫。”
她的小臉都因為發燒,已經開始異樣的紅潤。
賀厲存皺著眉:“聽話,我不走,我馬上回來。”
“彆走......”沈翩枝緊緊抱住他,柔軟的雲端緊緊貼著他,她毫無所察:“賀厲存,不要走......”
這是她第一次在已經快要失去神誌的時候,叫他的名字。
賀厲存的身體劇烈顫動了一下。
他低頭,盯著已經快要燒迷糊的人,眼神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發:“乖,我不走,你身上很燙,我去給你拿毛巾降溫。”
“我不要毛巾,我要你。”沈翩枝胡亂拉住他。
不知道已經幾乎沒有力氣的她,哪來的力氣。
她一把將男人按在了床上。
手腳利落地將他壓在身下,騎著他的腰。
沈翩枝迷離的目光盯著他身上那件礙眼的黑色襯衣,手忙腳亂給他解開了紐扣。
賀厲存沒動。
他就這麼盯著她。
最後一顆紐扣怎麼都解不開了,沈翩似乎很急,她皺著眉,一張燒紅的臉,已經顧不上紐扣能不能解開了。
她直接將自己滾燙的臉貼了上去。
半個領口露出來的地方,也全部貼了上去。
然後。
她就不動了。
賀厲存好笑盯著已經閉上眼睛的人兒。
他剛才,還以為她真的要把他吃乾抹淨。
看樣子。
是他想多了。
沈翩枝身上燙得嚇人。
她已經吃過的退燒藥,似乎隻是起了很短的作用,然後就又燒起來了。
感受著貼在心口的那張小臉,滾燙如火。
賀厲存擰著眉,不由得沈翩枝允不允許,他都直接將她橫抱了起來,放進了乾燥的浴池。
她身上那件黑色絲質睡裙在她不安的動作下,掀開了一大片。
雪白緊實的大腿,就這麼毫無遮擋得暴露在賀厲存的視線之中。
他吸了一口浴室裡還帶著水汽的空氣,迅速用一條毛巾給她裹住了。
一遍又一遍拿毛巾給她擦拭手臂跟脖子,一直確定她降溫後,賀厲存才重新將她抱回床上。
他整個動作小心得像是在捧著一件絕世珍寶。
盯著她紅撲撲的臉,賀厲存又摸了摸她的額頭。
已經沒剛才那麼燙了。
隔壁。
兒童房內。
三小隻貼在牆壁上,試圖能夠聽到隔壁的房間。
小年皺著眉,小聲嘀咕:“怎麼沒聲音了呀?哥哥,你們還能聽到聲音嗎?”
賀小天搖搖頭,表示自己這邊也聽不到了。
沈小寒則是已經站直了身體,板著小臉,提醒:“媽咪應該已經睡著了。”
他話裡的意思是,就算他們繼續趴牆,也聽不到任何東西了。
小年哦了一聲,意猶未儘地將小臉移開牆壁。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
沈翩枝的體溫不斷反複。
整個海城的名醫,全部都過來給沈翩枝診斷了一遍。
除了判定沈翩枝隻是普通風寒感冒之外,有沒任何其他問題。
但普通感冒,怎麼可能連續燒這麼多天。
最後。
賀厲存直接讓人把謝斐綁過來了。
整個海城,乃至整個夏國,除了沈翩枝之外,醫術最精湛的,隻有謝斐了。
彆人,賀厲存也信不過。
這是基因藥事件之後。
賀厲存第一次把謝斐綁來。
趙淩飛直接將五花大綁的謝斐丟在了地上。
謝斐滿臉憤怒,恨恨盯著賀厲存:“我們之間已經沒有合作關係了,賀厲存,彆逼我報警!”
“你先想辦法讓她退燒,至於報警,隨便你。”賀厲存抿著唇,臉色陰沉。
三天時間,他從未離開過沈翩枝的身邊。
親眼看著她剛剛退下來一點溫度後,體溫再次升高。
如果不是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他也不屑於將謝斐綁來。
謝斐盯著床上躺著的人影,因為他此刻還被五花大綁地躺在地上,他的角度,根本沒辦法看清楚床上女人的臉。
他隻能從對方垂下床邊的頭發,判斷是個女人。
謝斐冷笑:“想讓我救你的女人?做夢!”
賀厲存吐出一口氣,眼底暗光浮動:“……她是沈翩枝。”
謝斐:“?”
賀厲存瞥了一眼趙淩飛:“給他鬆綁。”
“是。”
趙淩飛低頭,手上一柄彎刀一出,直接將綁著謝斐雙手雙腳的繩子砍斷了。
謝斐揉著手腕,站起身,皺著眉盯著床上的人。
真的是他的小師妹。
謝斐沉著臉,不跟賀厲存吵了,他走到床邊,給沈翩枝把脈。
幾秒鐘後。
謝斐凝重的表情放鬆下來。
他將兩根銀針刺入沈翩枝肩處的穴位。
然後才抬頭,盯著賀厲存:“喂,給我一支筆一張紙,我給你寫張藥方,你讓人去抓藥。”
賀厲存沒說話,給趙淩飛遞了一個眼色。
筆跟紙就拿到謝斐麵前了。
在賀厲存的人帶著藥方下去煎藥時,沈翩枝的體溫就已經降下去了。
這是三天以來。
沈翩枝的體溫,第一次降到正常溫度。
賀厲存重重鬆了一口氣。
他抬眼,盯著謝斐:“你想報警,隨時。”
謝斐:“……”
他翻了個白眼,撇撇嘴:“看在我小師妹的麵上,我饒你一馬。”
“不過,賀厲存,你就不覺得你臉皮很厚麼?你對小寒那孩子做出那種事,你怎麼好意思再出現在我小師妹麵前的?”
謝斐劈頭蓋臉對著賀厲存一頓輸出。
這大半個月時間。
他每天的事就是賽車、吃飯、罵賀厲存。
現在見到賀厲存本人,他累積了大半個月的口吐芬芳終於有機會施展了,他怎麼可能放過。
賀厲存抿著唇,頭次對謝斐的語言攻擊沒有任何表示。
謝斐罵得更加起勁了,恨不得上上下下問候一遍。
趙淩飛看不下去了。
他家老大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
趙淩飛冷著臉,手掌已經落在了謝斐的肩上:“你彆沒事笑死。”
“我還沒說你呢!你一個臭助理,拽得二五八萬似的,你上次差點把小寒弄死這事兒,賀厲存不知道吧?!”
謝斐累積了半個月的怒火,此刻好不容易找到發泄口。
他也不怕趙淩飛了,直接就是一頓罵。
“你把小寒差點弄死,你現在還好意思出來給賀厲存出頭?你哪來的臉!”
趙淩飛不說話了。
因為。
謝斐說的是事實。
在小天的基因病康複之前。
沈教授在實驗室攻克基因項目時,小天曾經發病過一次。
是小寒用藥材,救了小天少爺。
當時。
他以為小寒給小天少爺亂吃了藥,差點把小寒弄死。
這件事。
一直都是趙淩飛每次想起來都會出一身冷汗的事。
此刻。
被謝斐當眾戳破,趙淩飛閉口不言了。
賀厲存皺眉:“怎麼回事?”
趙淩飛不敢說話,低著頭,將腦袋壓得更低了。
謝斐冷笑起來:“賀厲存,你還好意思問怎麼回事?要不是你慫恿走狗亂咬人,他敢對小寒出手麼?!”
“我看,你們主仆半斤八兩!誰都不是好東西!”
越說越起勁,謝斐差點就要把賀厲存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一遍。
床上。
沈翩枝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她盯著一直在嘔吼輸出的師哥,聲音虛弱:“師哥,你真的好吵……”
“小師妹!你醒啦!”謝斐激動上前,伸手直接去摸沈翩枝的額頭。
他的手還沒落下。
就被一隻手掌擋住了。
謝斐抬頭,盯著走過來的賀厲存:“乾什麼?”
賀厲存沒理他,將體溫槍拿過來:“用這個,更準確一點。”
36.9度。
沈翩枝確實已經退燒了,不過,相比較她正常時候的體溫,這個溫度還是有一點點偏高的。
沈翩枝勉強從床上坐起身。
她發現自己身上的真絲睡裙,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換上了一套更加保守的純棉睡衣,紐扣直接扣到了最頂上的一顆。
沈翩枝感覺脖子的地方有點勒,她伸手想解開一顆紐扣。
賀厲存不滿地握住了她的手。
沈翩枝虛弱抬頭:“?”
賀厲存:“……這裡隻能我看。”
“賀厲存,你真是……”沈翩枝虛弱笑笑,她隻是覺得太勒了。想解開一顆紐扣,這家夥,在想什麼。
“小師妹,你先彆說話了,你現在身體虛弱,還是好好躺著吧。”謝斐打斷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談話,強行擠在賀厲存與沈翩枝中間:“小師妹,你是不是心情不好?你肝氣不舒已經很久了,這可不是一個好征兆。”
沈翩枝垂著眼皮,沒接話。
沈家的事,確實讓她很困擾。
謝斐嘴巴巴拉巴拉就沒停下過,他又說:“小師妹,我剛才給你開了一個療程的藥,等你喝一段時間看看,不行我再給你換彆的。”
“不過,這總是心情不好,也不行啊。”
“你是不是看賀厲存這王八蛋不高興,才肝氣不舒的?你跟師哥說,師哥給你撐腰!”
沈翩枝笑了一下:“師哥,我已經好多了,謝謝你。”
“我是你師哥,你跟我客氣什麼。”謝斐擺擺手,隨後他又皺著眉,一臉敵意地盯著賀厲存:“小師妹,你怎麼又跟他搞一起去了?小寒的事,你就這麼原諒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