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還能聽到裡麵傳來的哭泣。
小年扭頭,朝著房間的方向看過去,稚嫩的小臉上滿是擔憂:“媽咪,奶奶又哭了。”
沈翩枝蹲下身,摸了摸女兒的小臉:“你跟哥哥們先回房間,我一會過來給你們講故事,好嗎?”
沈小年乖乖點頭:“好。”
將三個孩子交給李媽送去兒童房休息。
沈翩枝則是掉頭,走到了林芸的房間門口。
她輕輕敲了敲門:“伯母,你還好嗎?”
房間內,哭聲戛然而止了。
沈翩枝擔心林芸出事,又敲了敲門:“伯母?”
這次,門開了。
林芸盯著兩個紅腫的眼睛,望著門口的沈翩枝,她似乎想要擠出一個笑臉,可這個笑臉還沒擠出來,眼淚就先一步又掉了下來。
林芸神色萎靡:“對不起啊沈教授,你平時這麼忙,今天還要過來打擾你,明天一早,我就走。”
“伯母,我不是這個意思。”沈翩枝停頓了一秒鐘:“伯母,你能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麼,或許,我可以給你一點建議。”
沈翩枝不是那種喜歡多管閒事的人。
不過這次不一樣。
對方是賀厲存的生母,加上她對林芸的印象一直都不錯。
她還不至於冷血無情到置之不理。
聽到聲音,林芸剛剛壓下去的委屈,再一次爆發了。
林芸哭著抱住沈翩枝,嚎啕不止。
有關她跟賀霆修為什麼吵架,林芸一句也沒說。
不知道過了多久。
沈翩枝望著哭累後,自己趴在床上睡著的林芸,默默給她蓋上了毯子。
沈翩枝的手掌,無意中碰到了林芸的手腕。
瞬間。
沈翩枝的表情就變得微妙起來。
剛才的脈象,是......
紫檀宮彆墅之外。
賀霆修的身影,還站在原地。
有一輛黑色轎車,在彆墅門口停穩了。
這次下車的人,是賀厲存。
賀厲存挑眉,瞥向賀霆修的方向,好笑出聲:“爸,你又跟媽怎麼了?”
賀霆修沒理他,仍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見狀。
賀厲存低笑出聲:“爸,那我先進去了,你在這裡慢慢等。”
沒有停留。
賀厲存抬步,準備進去麵前的彆墅。
他的身後。
賀霆修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那個沈教授,會醫術,是麼?”
賀厲存腳步停頓,他轉過身,臉上的笑容收斂了:“怎麼突然問這個?”
“你媽懷孕了。”賀霆修語氣平靜:“她的身體不適合生育,我打算讓她流掉這個孩子。”
賀厲存:“?”
像是沒有看到賀厲存的表情,賀霆修繼續說下去:“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留下這個孩子。”
“爸,你跟媽,什麼時候......”賀厲存的話頓住了,他臉上表情古怪:“所以,你們就是因為這個吵架的麼。”
這次,賀霆修沒有說話。
他的沉默,已經代表了答案。
賀厲存也跟著沉默了。
他從沒想過,他在快要三十歲的年紀,突然要做哥哥了。..
賀厲存表情複雜地抬頭,朝著麵前的彆墅看過去:“這件事我來處理吧,爸,時間不早了,你也找個地方休息吧,我先走了。”
“你要住在這裡?”賀霆修皺眉:“這棟彆墅,應該不是你名下的產業吧。”
賀厲存很坦然:“是啊,這是我夫人的房子,我住我夫人的房子,有問題麼?”
賀霆修再次沉默了。
他盯著賀厲存臉上的坦誠,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的兒子,吃軟飯竟然吃得這麼理直氣壯。
賀厲存沒有停留,大步踏進了麵前的彆墅。
樓上。
賀厲存的腳步剛出現在走廊。
剛好碰見從林芸房間退出來的沈翩枝。
兩人四目相對。
沈翩枝先開口了:“伯母好像有喜了。”
“你怎麼——”知道。
後麵兩個字沒來得及出口,賀厲存想到沈翩枝的職業之一,又將最後兩個字吞回去了。
沈翩枝盯著他:“看來,你也知道了。”
“嗯。”賀厲存誠實點頭:“我聽說,我媽身體不太好,這個孩子不能留。”
“那倒不一定。”沈翩枝表情平淡,從口袋裡摸出隨身攜帶的紙筆,她寫了一張藥方,拿給賀厲存:“按照這個方子抓藥,一會讓人煎好,送過來,我親自給伯母喂藥。”
賀厲存接過藥方,目光在上麵掃過。
藥方之中,有幾味藥材都是很稀有的珍品。
普通人家還真不一定能湊齊。
但這些對賀厲存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這個藥方多少錢,一會我讓人打你卡上。”
沈翩枝盯著他:“賀厲存。”
賀厲存:“嗯?”
“你有毒。”
“什麼?”
“快去讓人抓藥,一會要用。”
......
當天夜裡。
剛剛睡著不久的林芸,就被人叫醒,灌了湯藥。
迷迷糊糊中,林芸感覺自己好像看見太奶了。
她皺著眉喝完藥,頭一倒,又睡著了。
不得不說,林芸的睡眠質量,看上去,真的很不錯。
次日一早。
沈翩枝交代完李媽,一早給林芸熬中藥的事情之後。
帶著三小隻,離開了彆墅。
彆墅門口,賀霆修的人已經不在了。
一輛中巴車,不知道什麼時候停在了門口。
看到沈翩枝出現,穿著中山裝的許老,笑嗬嗬走了下來:“沈教授!走吧!”
沈翩枝點點頭,帶著三小隻上了車。
同一時間。
航空基地的出入口。
付箐箐已經跟著付教授,在門口等著了。
清早的太陽,還不算毒,但也絕對不會涼爽。
現在已經進入了炎夏階段,還沒到中午,溫度就已經很高了。
付箐箐抬手,遮住麵前的陽光,愁眉苦臉道:“爺爺,我們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呀,都等了半個小時了,到底是什麼人,還要您親自在門口迎接呀。”
她的爺爺可是教授級彆的人。
什麼大人物,竟然還需要她的爺爺親自迎接。
付箐箐雖然不滿,但也不敢說太過分的話,隻能小聲抱怨兩句。
付教授笑嗬嗬道:“彆急,應該快到了。”
在眾人的期待中。
一輛中型巴士,停下了。
一道熟悉的身影,從這輛中型巴士上,走了下來。
付箐箐睜大了眼睛,錯愕出聲:“沈翩枝?!是沈翩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