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行舟不樂意了,他本來就對賀厲存很不滿,現在,竟然讓他在這裡等著賀厲存,他當即臉就冷了:“我親自過去看看。”
“三少,大小姐可能不太方便,您還是彆......”
老管家的話都沒說完,蔣行舟就風風火火走了,隻留下了一個背影。
餐廳。
蔣封行已經先一步離開了。
用餐區隻剩下老爺子在。
他老人家本來就皺著的眉,皺得更緊了:“福伯,你今天怎麼了?怎麼說話吞吞吐吐的,到底怎麼回事,說!”
老管家踟躕了很久,艱難回答:“老太爺,大小姐跟姑爺現在不太方便,這、這我沒辦法說啊......”
蔣老爺子此刻也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了,他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
蔣老爺子才心情複雜開口:“去,把行舟那小子給我叫回來!”
老管家低頭:“是。”
二樓。
沈翩枝的房間門口。
一原本守在走廊隨時伺候的傭人,已經被老管家驅散了。
蔣行舟的腳步,僵在了門口。
他雖然到現在都沒找過女人,可他不至於什麼動不懂。
沉默了很久,蔣行舟伸手出去準備敲門的手,到底是沒伸出去。
“喵~”
黑色緬因貓叫了一聲,巨大的頭顱朝著蔣行舟看了一眼,然後,通人性地伸出爪子,準備去撲麵前的門。
蔣行舟手沉默著蹲下身,迅速將緬因貓抱了起來,順便捂住了它的嘴巴。
不懂主人為什麼這麼做的緬因貓抬頭,豎瞳之中閃過明顯的一抹驚訝跟委屈。
蔣行舟壓低聲音:“不準出聲,我們走。”
他剛扭頭。
轉身剛好碰到迎麵走來的老管家。
四目相對,空氣略顯尷尬。
蔣行舟沉默了一會,俊美到極致的臉上表情無比複雜,他壓低聲音:“這件事,我不想聽到第三個人知道。”
老管家也很尷尬,用力點了點頭:“是,三少。”
話音剛落。
房間內。
賀厲存已經沒事人一般,走出來了,他麵不改色地看了一眼門口的蔣行舟,然後扭頭:“夫人,該吃飯了,走吧。”
沈翩枝紅著臉,悶悶嗯了一聲,半步跟在了賀厲存身後。
幾分鐘後。
用餐區。
氣氛有些凝固。
沈翩枝垂著眼,眼觀鼻,鼻觀心,專心吃飯,隻是她臉頰上的緋紅,始終沒有消下去。
這種沉默持續了很久。
連一向喜歡懟賀厲存兩句的蔣行舟,這次也沉默了。
午餐結束時,餐桌上除了賀厲存之外的所有人,都悄悄鬆了一口氣。
蔣老爺子勉強保持冷靜,開口:“賀家小子,我蔣家的掌上明珠交到你的手上,希望你彆讓我失望。”
賀厲存平靜回答:“爺爺放心。”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回吧,孩子們還在夏國,你們出來的時間久了,也不方便。”
老爺子拄著拐杖起身,略有些不放心地看向沈翩枝:“寶貝孫女,有什麼事,既然給家裡打電話,爺爺永遠都是你的依靠,知道嗎。”
沈翩枝鼻尖發酸,重重點了點頭:“我知道了,爺爺。”
“好了,福伯,送大小姐跟姑爺上車吧,不然,天都該黑了。”蔣老爺子步履蹣跚地轉過頭,他怕親自送翩枝離開會舍不得,他的腳步,緩慢地朝著一樓電梯的方向走去。
幾名負責照顧老爺子的護工,立刻追了上去,左右攙扶住了老爺子的手臂。
幾分鐘後。
沈翩枝跟賀厲存一起離開蔣家莊園時。
莊園頂層的半圓陽台上,蔣老爺子拄著拐杖,目露不舍地盯著那輛黑色商務車消失在視線中,重重歎息了一聲。
老爺子身後。
蔣行舟的聲音傳過來:“爺爺,您叫我。”
蔣老爺子點點頭,像是蒼老了許多,悵然道:“一會,你跟我去趟玫瑰莊園,祭拜一下你父母,他們還不知道我們家掌上明珠已經找到歸宿了,我們也該跟他們說一聲。”
蔣行舟眼神閃動,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玫瑰莊園。
蔣老爺子抵達時,賀厲存跟沈翩枝剛剛離開這座種滿了玫瑰的莊園。
一輛前往機場的黑色商務車上。
沈翩枝小心翼翼嗬護著手中的紅色玫瑰。
歐洲的秋天,早就已經到了。
再過些時間,這些玫瑰就該枯萎了。
想要再看,就要等明年了。
她垂著眼睛,手指輕輕撫摸玫瑰的花瓣,紅紅的眼睛明顯剛剛哭過。
賀厲存樓主她的肩,眼底閃過一道不明的暗光:“或許,伯父伯母一直都在以另一種形式守護你,他們一定不想看到你難過。”
沈翩枝勉強擠出一個笑臉:“嗯,知道了。”
將放置了玫瑰花根莖的水瓶,小心翼翼放好,看著這朵隨著車子顛簸兒搖曳的玫瑰,她眼底浮現一抹溫柔。
好像在透過這朵玫瑰,看到了當年母親喜愛玫瑰的模樣。
......
某座與世隔絕的地下城中。
一個被3d投放出來的身影,站在巨大的透明玻璃麵前,望著麵前一望無際的深海。
她的聲音茫然又充滿疑惑:“我明明感受到她很難過,可她為什麼還在笑?”
她扭頭,馬賽克的麵孔,朝著身邊那道披著黑色鬥篷,帶著黃金麵具的身影‘看過去’:“眼淚的溫度,觸摸起來,又是什麼感覺?”
麵具人冰冷回答:“你不是人類,不需要懂這些。”
“不,不是這樣的!”馬賽克女人竭力反駁:“我有自我思維,我跟彆的人工智能不一樣!”
“我不想繼續戴著這張馬賽克的麵具了,我想現在就恢複麵貌!”
馬賽克女人歇斯底裡地操控自己的主體,試圖清除臉上的馬賽克數據。
可她的一切,都是麵具人賦予的。
她根本就沒有解密的能力。
麵具男冷靜盯著她:“你該休息了。”
不給馬賽克女人繼續歇斯底裡的機會,麵具人將她強行關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