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村外血人,什麼村中女螝,隻要能讓孫女活下去,拚掉這身老骨頭又有何妨!?
足足盯了窗外許久,楊村長才移開目光結束打量,此刻,堂屋陷入寂靜,就這樣陷入前所未有寂靜當中,心思單純的小霞沒有多想,少女隻是緊抓爺爺不敢鬆手,趙成兵雖好奇於招魂一事,不過相比於自身安全其他皆不重要,而怕極了女螝的他也早已打定主意不在出門,無論如何都不會接觸任何水源,正如何飛之前所分析的那樣,隻要不接觸水,熬到任務結束應該問題不大。
至於何飛……
大學生同樣沒說話,不僅一言未發,表麵上他的神情反應亦和趙成兵一樣緊張坎坷,不過……
如仔細觀察定睛細看,會發現青年雖表麵緊張,然其目光卻始終鎖定著楊村長,注視期間眉宇變換,就好像已猜出對方正在想些什麼那般。
………
嘩啦啦,嘩啦啦。
時間在分分秒秒悄然流逝,暴雨則時時刻刻傾瀉不停,且從始至終沒有減弱跡象,不,應該說恰恰相反,雨水不僅未曾停歇,甚至還大有愈演愈烈之勢,僅僅幾小時就將大地一切變成了水的世界,水的海洋。
如果說世界在烏雲和暴雨的共同乾擾下現已分不清白天黑夜,那麼唯一不受影響的就隻有時間了,時間依舊如以往那樣緩緩流逝著,不知不覺間,時間進入傍晚,最終從短暫傍晚過度至漆黑深夜。
長夜漫漫,加之眼前還是場幾十年從未有過罕見暴雨,這又如何能讓村中已所剩無多的殘餘村民們安心入睡?
當然睡覺與否不是重點,重點是最後殘存的幾十名村民有件事並不知道,那就是……
雨水是危險的,是足以致命的。
臥室。
掃了眼時鐘正明確顯示的23點27分,又注視著床上正靠在一起緊張兮兮的妻子女兒,劉成本就難看的臉不自覺抽搐起來。
抬頭看向房頂,就見房梁北角濕潤一片,一串水珠正頻頻滴落,滴入下方麵盆之中。
滴答,滴答,滴答……
很不幸,由於雨勢實在太大,他家漏雨了,或許這就是那所謂的屋漏偏逢連夜雨吧。
水滴聲很有節奏,正用不緊不慢的速度滴至下方麵盆,而此刻,借助櫥櫃上那根已燃燒近半的蠟燭火光,就見不知何時盆內雨水已滿,湧出的雨水不斷淌向地麵,逐漸彙聚成一團小型水汪。
床上,七歲的女兒下意識緊了緊被子,同時抬頭朝身邊女人輕聲提醒道:“媽媽,水滿了。”
得到女兒提醒,正和丈夫一樣神情呆滯的女人被拉回現實,發現麵盆已滿,女人這才醒悟,忙朝站在床邊的丈夫催促道:“劉成,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去把水倒掉?”
“額,啊!你們娘倆好好待著,我去把水倒掉。”
劉成倉促清醒,低頭一看,見麵盆果真已滿,不想水漫金山的他便在下意識回答一聲後慌忙端起麵盆奔出臥室,很明顯,劉成這是要重新把水倒掉,而之所以要在前邊加上‘重新’二字,是因為自打發現房屋漏水起這已經是他第三次出門倒水了。
但,這一次,看似尋常的出門倒水,對於劉成,或者說對於他乃至妻女一家人來說卻變得不在尋常。
劉成剛剛走出臥室,床邊地麵,那灘僅比臉盆大些的小型水汪發生了變化,發生了某種不細看很難察覺的詭異變化。
燭光映照下,水汪中,隱約浮現出一張人臉,一張五官扭曲白色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