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
赫連鐵樹早已將天寧寺發生的一切傳信回了靈州城，因此他剛到殿外，李秋水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咕嚕！
赫連鐵樹咽了口唾沫，額頭上豆大的汗水滾落而下，顫顫巍巍地走入大殿。
隔著一道屏風，李秋水端坐在軟榻上，再也沒有往日的柔媚慵懶，哪怕看不清對方的麵容，赫連鐵樹也能感到一股寒意襲來，使得整個大殿的溫度都急速驟降。
“將當日的情形如實道來！”
李秋水語音清冷，一副凜然威儀，直接壓得赫連鐵樹跪伏在地，才覺得好受一些。
“回太後，當日情況是……”
赫連鐵樹戰戰兢兢地從杏子林開始，一字不漏地把經過講了出來。
“他真的死了？”
不知過了多久，李秋水才問了這麼一句。
哪怕她極力在克製，赫連鐵樹還是能從這位太後口中，聽出一絲不尋常的情緒波動。
“是微臣親眼所見，殺李供奉之人為丐幫的副幫主馬大元，李供奉的首級也被丐幫的人搶了去……”
說到這，赫連鐵樹便不敢再說下去。
“那他的屍身呢？”
李秋水站起身來，語氣更加冷了幾分。
赫連鐵樹道：“李供奉的屍身，屬下已經帶了回來，太後需要……”
不等他說完，李秋水便打斷道：“帶進來！”
“是……是！”
赫連鐵樹立即退出殿外，不多時，一具棺木便被抬進了太後寢宮，不過卻留在了殿外。
“抬進來！”
李秋水清冽的聲音響起，赫連鐵樹隻能吩咐四名西夏武士，將棺木抬進殿內。
將棺木放下後，赫連鐵樹便讓那個那幾人速速退下。
“你也退下吧！”
赫連鐵樹聞言，也跟著退出殿外，將門關上。
這時，李秋水才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走到那具棺木前，李秋水怔怔不言，站了許久才將棺蓋緩緩推開。
跟著一股腐屍的惡臭氣味蔓延開來，一具無頭屍體靜靜的躺在棺中，全身已經發僵發紫，斷頸處的傷口已然腐爛，觸目驚心的傷口足以將人嚇得四肢癱軟。
但李秋水隻是靜靜的看著這具屍體，眼神出奇的平淡。
“你真的死了？為什麼死了也不肯來見我？是將頭留在了丐幫麼？”
“你知道青兒知道你死後，哭得有多傷心……”
“你這該死的奴才，也當本宮的心不會痛嗎？”
李秋水伸手虛撫，眼中漸漸泛起一絲波動，撫摸著那斷頸上的空白，自言自語時的神態，使得整個旖旎的大殿中，平添了幾分詭異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