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戰爭據說實在凶險,時暮能保得一條命在已是十分了不得。
更何況還得勝歸來,實在是儘力了。
靳夕瀾不免又對時暮生出了幾分唏噓與可憐。
明明是該被萬民敬仰的英雄,回來卻要被攻訐勾結突厥出賣本朝。
"夫人……"悠茹囁嚅著,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你可真是沒點子眼力見兒,沒來由的提這些事情乾什麼,還嫌咱們夫人不夠煩麼?"鬆蜜走進來,沒好氣地嗔了悠茹一句。
"這有什麼,這話我嫁進來多久,就聽了多久,早就習慣了。"
這話上輩子加這輩子聽了那麼多,如果真的一個個去在意,她怕是早就羞憤撞牆去了。
"我叫你打聽的事,可有眉目了?"靳夕瀾話鋒一轉,壓低聲音向鬆蜜問道。
鬆蜜收回眼神,恭敬地垂眸答道"今日老夫人在偏房待了許久,最近偏房那附近也被吩咐正在修繕,不許人隨便往那邊去。"
"修繕?"靳夕瀾冷笑一聲,丟開手中的手帕。
"我如今統管全家,若要修繕我怎麼會不知道?想必就是在這了。"靳夕瀾的聲線帶著化不開的寒意,甚至還有一絲莫名的篤定。
"今夜咱們且去探上一探。"
重來一世,她更喜歡把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若她不成,再尋杜仲來探。
"是"鬆蜜點頭應是,拉走了欲言又止的悠茹。
靳夕瀾端起桌上的白瓷茶杯,慢慢的喝了一口,轉頭看向窗外,一片春光大好。
是夜,兩道身影行蹤隱秘地朝時老夫人的住處走去。
靳夕瀾這次帶了鬆蜜。
而悠茹的身形和她更為相似,所以被靳夕瀾留下來假裝自己,以免彆人發現。
靳夕瀾不久前剛整頓過內務,對婆子巡夜的時間了若指掌,主仆二人輕易躲過巡夜的婆子,進到了主院。
靳夕瀾摸到了偏房,透過窗戶,隻見君秀山躺在床上。
不遠處腳榻上隻有一個丫鬟躺在那裡。
看來時老夫人也怕被發現,甚至不敢安排人來值防。
靳夕瀾左右看了看,悄悄的推開房門,隻見丫鬟並無反應,才敢放心的進去。
走近君秀山的床榻,男人蒼白著臉,一副昏迷的模樣。
靳夕瀾看著君秀山的臉龐,忍了幾忍,才沒有一巴掌呼上去。
這就是造就她上輩子悲劇的罪魁禍首。
她深呼一口氣,到底還沒忘了此次前來的目的。
就在靳夕瀾的手即將碰到他衣襟的時候,君秀山猝不及防地睜開雙眼,一把捏住了靳夕瀾的雙手。
"怎麼?終於想明白了,要獻身於本皇子了?"
君秀山突然出聲,狠狠嚇了靳夕瀾一跳。
沒想到在他受他了這樣重的傷,竟還能醒來。
君秀山獰笑一聲,一把拉住靳夕瀾就要往自己床上靠。
隻是他到底剛剛醒來,燒傷致使他全身血肉模糊,稍一動作,就扯得傷口皮開肉綻。
但許是見了靳夕瀾,一口惡氣突然湧上心來,到底讓君秀山爆發出了本不應該有的力量。
"你——你——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