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茹嚇得臉色都有些蒼白,雙目瞪大不可置信看著眼前晶瑩剔透的琉璃盞碎片,這可是她們尋了很久的。
勒夕瀾暗自捏了捏拳,這偌大的時府,如此費勁心思的弄壞她的賀禮,不讓她好過的,想必除了時老夫人她們彆無旁人了。
明日就是中秋家宴了,必須找一個精美絕倫挑不出錯的賀禮替補上,不僅不能失了禮數,亦然是挑不出錯的精品玩物。
那便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嘍,勒夕瀾勾起一抹笑,輕聲對悠如茹鬆露講起悄悄話。
她兩一聽瞬間大驚失色,疑惑的問道:“主子,我們這麼做可行嗎?”
勒夕瀾不以為意:“怎會不行,倒是便說是以老夫人名義便罷,我想老夫人必然是樂意的。但切記一定要高調點,逢人便說,明白否?”
悠茹點頭。
西邊天際泛起霞光,黃色光暈緩慢暈染邊際城,夜色漸漸落下帷幕,濃墨似的覆壓而來。
時暮躺在金絲楠木塌上,旁邊的勒夕瀾正專心致誌的替他針灸。
不一會他的額頭浸出了細小的汗珠。
勒夕瀾自顧自的將檀木藥箱整理好,道:“如今已經好些了,體內毒還是要慢慢逼出來,藥堅持吃。”
時暮垂著眉,“好,不過明天進宮,要謹言慎行,小心行事,切莫被盯梢上,如今我不便露麵無法出麵護你。”
“我自有分寸的,不會招搖過市,將軍不必憂心。”勒夕瀾自然也是深知其中,表情淡然,緩了一會又道:“君秀山被皇上軟禁,看樣子明日榮妃是要上演一場大戲了。”
“榮妃斷然是不會錯失此次機會表現三皇子,皇家事事難料。”
“將軍身子骨還未好,還是早些休息罷,莫要擔心我。”
時暮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神色淡淡,如今他還在“假昏迷”狀態,將軍府大大小小事務幾乎全壓在勒夕瀾肩上。
她看似比想象中的更聰慧更堅強。
東方泛起魚肚白,晨曦光輝傾灑下來,籠罩著將軍府屋簷詹詹,勒夕瀾一大早就被悠茹拉了起來,坐在銅鏡前梳洗打扮。
正準備出時府大門時,時老夫人一群人從遠處踉踉蹌蹌的衝過來,黑白參雜的發絲在浮動,滿臉的怒火,看到勒夕瀾更是怒火中燒。
時老夫人憤憤道:“勒夕瀾,你這個有娘生沒娘養的,你居然敢到我房裡這賤婢偷我的三足金蟾!!”
那三足金蟾蜍時時老夫人得來的珍寶,身上鑲嵌滿了金錢珠寶,其寓意有招財進寶、鎮宅、驅邪、旺財,金蟾蜍一般常見,通常富貴人家都會擺上,但老夫人的三足金蟾最重要是通身黃金,足足十尺長,一直擺放在時老夫人原居堂內供奉著。
“婆母,這不是您囑咐我是中秋家宴上送給皇上的賀禮嗎,瞧您這記性,莫不是又忘了。”
時老夫人臉都要氣綠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勒夕瀾道:“我何時說過這種話,你將我圈禁在四角旮旯的地方,趁我不在偷我祖上傳給我的寶物,你到底是何居心,手腳不乾淨,怎麼掌管將軍府!”
勒夕瀾不由的在心中冷哼,到底是誰先動的手腳,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勒夕瀾裝作無辜的模樣:“婆母,你彆欺人太甚,我何時偷你的三足金蟾,我是光明正大的拿呀,再說如此珍寶贈予皇上,豈不是給時府增光,如今時府是何婆母您又不是不知。”
勒夕瀾的確沒有偷,而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拿,她讓鬆露和悠茹以時老夫人要贈送三足金蟾給聖上賀中秋為理由,逢人便說是如此。
將“好名聲”統統給了時老夫人。
一招先斬後奏,打得時老夫人措手不及。
“你…….”時老夫人隻覺得一口老血卡在喉咽下不去。
她如今搬出聖上這冠冕堂皇的理由,倒是個好借口,時老夫人一口銀牙顯些咬碎。
勒夕瀾嘴角輕笑,帶著譏諷靠近時老夫人,聲音極輕道:“婆母,若不是您悄無聲息的難為我找人捏碎了我的琉璃盞我又怎麼會對你的三足金蟾起了歪心呢?”
時老夫人身形一頓,她怎會知曉?
這一幕被勒夕瀾儘收眼底。
勒夕瀾內心冷笑,果不其然是她。
勒夕瀾繼續道:“婆母,你要是聰明點的話那就忍痛割愛反而會落得個好名聲,如若是非要較真,當下時家上上下下老老小小都已知是要以你的名字送這三足金蟾,如今已是迫在眉睫您反悔了,這傳出去恐怕……”
勒夕瀾意味深長一笑,反而一旁時嫣冷不嘲諷的道:“勒夕瀾你少忽悠人,你明明就是從我母親房間偷……”
時嫣話還沒說完便被時老夫人打斷,她飽經風霜徐徐半載,自然是分得清其中利弊,如今隻得忍痛割愛,她恨的勒夕瀾欲想將她活活掐死。
勒夕瀾扯了扯衣袖,“婆母,您還是早些回去修養罷,本就留著病,如今天寒,受涼些了病情加重可如何是好,時間也不早了,如若是耽誤了行程,聖上怪罪下來我自然也是不好交代。”
說罷勒夕瀾不顧時老夫人那如同鍋底黑炭一般的臉,打開時府大門上了馬車啟程了。
馬車很素雅低調,看似低調卻是奢華的很,蓋的是錦稠雲緞長絨棉絮,手中的小暖手壺還有絲絲餘溫,素色的紗幔帳被紮在兩側,擺著岸幾上麵是一些甜點小食。
馬車悠噠悠噠行駛,悠茹樂開的花道:“主子,您是沒瞧見老夫人的神情,臉黑的像鍋底。”
鬆露在一旁崇拜似的看著勒夕瀾道:“還是主子有一手。”
勒夕瀾不以為意,“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人如何對你你便如此還回去,既然時老夫人陰我們,那我們也不必心慈手軟,回擊回去便是。”
鬆露悠然滿臉的崇拜。
她閡上眼眸,淺眠,道:“我有些乏了,先小憩片刻,待到時再喚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