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些湯藥皆是她熬製的,不知為何時暮的心異常動容。
從他昏迷那一刻開始,這位夫人便一直照顧她,一晃時光荏苒,五年已逝。
他突然瞧見她額前的一抹碎發,竟鬼神使差的俯身替她彆在了耳後。
她二人靠的極近,她看到那張極有衝擊性的臉,帶著英氣,又帶著殺伐冷意。
他冰冷的手觸到了她溫熱的臉頰。
她白淨冷清的的臉頰暈染著一層緋紅。
他急忙抽回了手,“抱歉,我手不聽使喚……”
“無事。”
時暮將那一碗湯藥一飲而儘,喉結滾動。
靳夕瀾有些難以啟齒,糾結猶豫著是否要說出口,時暮看出了她的為難,他將空了的湯碗放下道:“靳小姐是有何事要同我說嗎?”
“將軍我想同您借些銀兩。打點時府,再加上藥材一些支出……手中的錢財已經所剩無多了。”
她是想著和時暮隻是名義上的夫妻,更無夫妻之實,待時府度過難關二人極有可能分道揚鑣,還是算的清楚些較穩妥些。
時暮手指不經意的挑動著另一隻手的指環,道:“靳小姐,時府既已交給你打點,作為掌家人你自然是可以取,你為我時府忙上忙下,又為我醫治,又怎能算借。理當是我多謝你。”
“謝過將軍了。”
靳夕瀾既已得到時暮應允,錢財一時自然無需多愁,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時暮愣神,久久不能平複,仿佛鼻尖還有她發絲的清香。
杜仲在一旁道:“聽聞夫人都是拿她的嫁妝的。”
時暮不語,聞言命杜仲照著她原有的嫁妝再準備一份,倘若日後兩人分道揚鑣,這份便是他給她的‘嫁妝’。
勒夕瀾回去後便告之鬆蜜悠茹向時暮借錢財之事,讓她們好好添置一些東西,順帶著做些新衣裳,每人這月月例多加五錢,當作將軍府贈下人的中秋禮。
漲薪自然是轉得快,下人們不由的紛紛言說,便也聽到了調養的老夫人耳中。她便同青蓮道:“她倒是大方,添置這添置那的,將軍府上百口人,她哪來的錢?”
青蓮恭敬的回道:“回老夫人的話,是夫人從時府庫房裡拿的。”
“什麼?!!”她氣的瞠目,那雙渾濁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青蓮。
“她膽敢從時府庫房裡取錢,她可有問過我?!!!!”她氣的拍桌子。
青蓮嚇得肩膀顫抖。
時嫣道:“母親,她自己用著時府銀兩快活著,卻把我們軟禁在此!”
她們全然不知靳夕瀾已將自己的嫁妝用的差不多了。
“隨同我去找她!”
時嫣攙扶著她,她一副誰膽敢攔她便撞死在此的架勢,上下小廝嬤嬤皆不敢真攔她,隻做戲。
靳夕瀾正在用晚膳,時老夫人衝到她桌前,往下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