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夕瀾蹙著眉,將鬆蜜叫過來道:“去讓嗓門大的知會下去,所有人若想要得到糧食,都按順序排好隊,若想要瞧病的,皆到旁邊來排著,倘若不按規矩來的,直接請出去。”
“所有領完糧食的,按手印報家世姓名,以免重領,可曾記住?”
“是,主子。”
話雖是傳令下去,可卻有著不講理或者餓昏頭的不聽,擾亂秩序,擠著撞著的想搶糧。
靳夕瀾捏了捏眉心,同小廝道:“趕出去,不允糧。”
靳夕瀾向來說一不二。
那鬨事的被兩壯漢趕了出去,如此,那些紛紛擾擾的難民皆一個排一個的井然有序。
果然是要殺雞儆猴,才有效果。
那些拿了米的人紛紛道謝。
靳夕瀾在一旁帶著麵紗,給人把脈診治,免費給藥材煎熬。
那些難民得了糧食不由得感慨。
“這是哪家的夫人,小姐當真是菩薩心腸,又是施糧,又是瞧病的。”
“莫不是菩薩轉世投胎來罹難的。”
“聽聞那戴麵紗給人瞧病的說是京都將軍府時夫人,也不知真假雲爾。”
“我瞧著像是時夫人,見過一回,那夫人是個天仙麵容的。”
“當真是時夫人?這將軍府將軍保家衛國,出生入死上戰場的,這夫人也是個菩薩心腸心善的,這將軍府當真是個觀音廟啊!”
難民們你一言我一語的,不由得一傳十十傳百。
自然也傳到靳夕瀾耳中,她不以為意,隻是淡然的把脈,看診,拿藥帖,一套流程水到渠成。
那些難民想跪拜靳夕瀾,“多些菩薩救命之恩呐。”
靳夕瀾急忙將那人攙扶起道:“不必多言謝。”
不知不覺間,落日餘暉緩緩灑下,天是要漸暗,帶出來的糧食也散的差不多,靳夕瀾是想收攤。
但見那些難民還有一些婦孺依舊留在此處,沒有厚被褥,隻是席地而坐,蜷縮在一旁。
“夜已深,為何還不歸去?”她問離她最近的那個婦人。
那婦人眼窩已經凹了進去,滄桑,她道:“夫人,我們這些人都是從禹城來的,也沒有地方可去,走到那裡,就是那裡。”
靳夕瀾看著剩下的一些人,心生悲憫。
“鬆蜜,東苑的宅子是不是還空著?”
東苑和南苑離得最遠。
鬆蜜道:“是的主子,東苑就將軍安排的人把守著,其他都沒什麼人。”
“將這些人帶去東苑吧,也好有個一席之地,免受風寒。”
鬆蜜得令,卻又被靳夕瀾叫住:“再去鋪子買些厚褥來,天涼了。”
“奴婢知曉了。”
說完一群人帶著人去買被褥,另一群人引著那些人去東苑。
東苑很大,空房間異常多,這些人擠擠也算有個容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