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筱筱!”
男人驚恐到幾近瘋狂的聲音,像一記震耳發聵的鐘鳴。
將蘇筱筱從混沌的意識裡,拉了出來。
刺骨的涼意,隨即瘋狂湧入,她的四肢百骸。
她撲騰著浮出水麵。
強忍著刺痛睜開眼,看見一個穿藏藍色粗布衣的青年,瘋了似的,用儘全身力氣劃向她。
河岸不遠處,是片熟悉的金色麥浪。
一下就讓蘇筱筱意識到了,這是什麼時候。
她怎麼會回到幾十年前?!
蘇筱筱的心,瞬間像被野獸的利爪,狠狠撓抓。
痛到連求救的本能都忘了。
不要!
求求你不要再來管我了!
我不配啊!
她張大了嘴,卻根本無法呼吸。
眼淚奪眶而出,落入滾滾的河水中。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回到這。
但正是薑野尋這次的救命之恩,才換來了,她帶著滿心怨恨地嫁給他。
每天橫挑鼻子豎挑眼。
鬨得他分了家不說,還在恢複高考後,毅然決然地拋棄他回城。
薑野尋明明那麼桀驁,卻為了挽回她,把背脊都彎到塵埃裡懇求。
可她呢?
蠢到寧願嫁給潘永勝那個畜生,也不願試著給薑野尋一個機會。
婚後她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磋磨。
甚至在失去用處後,被潘永勝以一場“意外”的名義害死。
死後,她就被莫明捆到了薑野尋身邊。
親眼看著他在得知自己的死訊後,痛不欲生。
最後不僅把潘永勝送了進監獄,連帶著潘家所有人,都被整得沒有好下場。
往後的幾十年裡,薑野尋為她守身如玉,為她思念成狂。
隻能靠看心理醫生、吃藥來維持正常生活。
等他媽死後,他立刻賣了公司。
大部分錢用遺囑的方式,送給了她的家人,隻求死後能和她葬在一起。
她沒有任何辦法,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在自己墓前喝下藥。
連死前最後一刻,薑野尋嘴裡,都還在念著她的名字。
在那之後,她徹底失去了意識。
重新睜眼就已經回到幾十年前,她掉進河裡的時候。
“筱筱,彆怕!”薑野尋天生帶著戾氣的眉眼,此時寫滿了恐慌。
他隻希望能快一點、再快一點。
蘇筱筱心疼得不行,隻能更加賣力地撲騰。
甚至想繞到另一邊,不再讓薑野尋救她。
她已經害了他和他娘一輩子,不能再害一回了。
突然腕上一抹碧綠闖入蘇筱筱眼中,讓她撲水的動作微微一頓。
這是薑野尋母親傳家的玉鐲?
可這東西不是在八零年後,才被薑野尋挖出來的嗎?
現在怎麼會出現在她手腕上?
這要是被人看見,肯定要被說成是割尾巴的大小姐。
蘇筱筱著急忙慌地想要取下來,免得惹上大麻煩。
可再抬起手,那帝王綠玻璃種的翡翠鐲子卻消失不見了。
難不成是掉河裡了?
蘇筱筱把腦袋紮進水裡,想要去河裡找。
看著自己藏在心底的小姑娘,就這樣消失在河麵,薑野尋嚇得全身血液都凝固了。
他跟著一起紮進河裡。
看著那往河下撲騰的小姑娘,甚至都顧不上是不是救援的好方位,直接遊過去抓住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