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野尋的視線在供銷社內掃了圈,走到個櫃台前道:“你好,幫我拿五罐雪花膏。”
“五罐?”售貨員愣了下。
這雪花膏一塊七毛五,還得要票。
五罐就是八塊七毛五,這也太舍得了吧?!
“嗯。”薑野尋點頭,然後從口袋裡數了錢票出來。
小知青和她娘現在用的都是小知青的美白丸和補水丸,但她們洗完澡後會用雪花膏抹在身上。
還讓他也試了下。
以前到了冬天,身上就會乾到起皮,但抹了這個倒是真的好了。
他一個大男人不需要花這種錢,但他娘和小知青在這種東西上,是絕對不能省的。
接過雪花膏和收據放到挎包裡,薑野尋這才帶著蘇筱筱出了供銷社。
“肚子還撐嗎?”他看著身邊的小姑娘問。
神色裡滿滿都是自責。
下次不能再一口氣喂小知青吃這麼多東西,得少吃多餐才行。
“不撐了。”蘇筱筱乖乖搖頭。
“那我騎車載你回去?”薑野尋輕聲詢問。
“好。”蘇筱筱覺得這外麵實在是太冷了,現在隻想趕緊回到暖和的炕上。
隻是當坐在薑野尋的車後座,冷風迎麵刮來,她頓時覺得這還不如下來慢慢走回去呢。
可看著薑野尋似乎沒覺得有什麼不一樣的,她隻能默默把話咽了回去,然後偷偷抬手捂住了耳朵。
以前她都不知道,這冷風刮的不是耳廓痛,是耳朵裡的耳膜都痛了。
不過好在這樣的折磨並沒有折騰她太久,十來分鐘他們就回了家。
蘇筱筱跳下車,立刻就往房間裡跑。
把凍在院裡的肉拿進房裡化冰的郭嬸子,看到她這樣,心疼又好笑地道:“冷壞了吧?”
“嗯。”蘇筱筱哆嗦著應了聲。
上輩子嫁給薑野尋後,她就不怎麼出門了。
自然是不知道原來東北的冬天,還能這麼冷的。
上輩子她就算是天天呆在屋子裡,也不覺得無聊是因為薑野尋給她弄來了特彆特彆多的書。
那都是這個時代被封禁起來的小說。
她死後很多年都覺得,自己就是看多了這種寫滿了浪漫的小說,才會覺得自己無法忍受農村、無法忍受隻會讓自己多吃點、多穿點的薑野尋。
甚至覺得兩個人隻要在一個地方,他就用那種灼熱目光看著自己,都是種看輕她的輕桃行為。
可這種冒著被發現了得當眾批評,還要送去農場行為,難道就不是一種浪漫嗎?
在彆人都吃不起細糧,兩三個月都吃不到一點葷腥的時候,他會頂著他爹和他兩個哥哥一家的閒言碎語,每天換著給她弄各種肉菜、精米,這還不夠好?
現在想想,上輩子她就是吃的太飽、閒的慌,才會想東想西的,完全不看眼前人。
薑野尋放好自行車一進來,就看到自己的小對象低垂著腦袋,一副心情不太好的模樣。
他好奇地問:“你這是怎麼了?是想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
“就是心疼你,以前這麼冷的天都要進山打獵。”蘇筱筱環抱著薑野尋的腰,將腦袋貼在他胸膛上悶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