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紅不知灼了誰的眼。
阮軟心尖顫了顫,連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也不敢問。
她下意識避開視線,裝作沒看到的樣子走開。
渾然不知自己此刻有多麼的不自然。
“現在連與我說句話也不願了嗎?”容衍突然開口道。
低啞浸潤了苦澀的聲音敲擊著她的鼓膜,阮軟腳下的步子一僵,緩緩回頭。
她臉上是硬擠出來的笑,看上去就十分勉強。容衍卻用目光貪婪的將它一點點刻入腦海,麵上不動聲色。
“……我隻是有點急事……”迎著他的目光,違心的話說到一半怎麼也說不下去。
就這樣一點點的消音。
阮軟低下頭,不敢直視他。
她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隻覺得沉默的格外漫長。
她再次聽到容衍的微啞嗓音,“方才是我冒昧了,你……不必在意。”
阮軟心不在焉的連連點頭,想著就此把話題終結。
餘光處一截紅豔衣角忽然抓住了她的視線,阮軟眸子裡的喜悅不自覺地升起。
她快走兩步,抓住亓官曜的衣角,像是找到了什麼絕佳的借口離開。
“你原來在這兒呀!”
聽起來像是一直在找他似的,話語中的高興任誰也聽得出來。
氣氛一時間有些古怪。
跟在她身後的月禾和雲竹此刻也不敢上前,就在不遠處默默地候著。
阮軟抓住亓官曜衣袖的手攥得極緊,指尖都泛起了蒼白。揉皺了他的衣料。
——自己也沒注意到手上的力道。
亓官曜主動牽起她過度用力到有些僵住的雙手,握著她的指,一根根的輕輕掰開。極有耐心。
亓官曜將阮軟微涼的雙手包入手心,看著她,什麼也沒有問。
他自然能感覺到她對容衍有幾分不同,但即便心裡有多麼的嫉妒瘋魔,也不敢輕易表露出半分。
不敢問。
若是戳破了,她可會將他多放入心上幾分?
亓官曜隻是笑,眼底的濃稠黑暗不敢讓她窺見半分。
“嬌嬌……”亓官曜伸手將她的一縷發絲彆至腦後,像是嗬護什麼易碎的瓷器,“跟我走。”
阮軟順從的跟著他,被他牽著一步步走遠。
裙擺在走動間隨著步伐微微晃動。
身後,容衍低垂著睫羽,濃密睫毛在眼下拓印出一片陰影。
又是這樣——
他看著他們的背影慢慢遠去。
……
阮軟在整個狩獵過程中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她不想表現出來惹亓官曜不快,但以他敏銳的感知又怎會察覺不出來。
好不容易熬到天色有些昏暗了起來,阮軟終於推說自己累了,暫時結束了這場活動。
即便是這樣,也獵到了好幾隻兔子、大雁,一隻毛色靚麗的狐狸,外加一隻馴鹿。
亓官曜連著遇見了好幾隻狐狸都不滿意,挑挑揀揀了很久才選中了一隻皮毛柔軟蓬鬆、色澤純淨的獵來。
二人共乘一騎,在林子中穿梭,侍衛們遠遠的跟在他們身後收撿中箭的獵物。
結束後他們率先回到帳內,侍衛們帶著獵物在後麵,等候吩咐。
帳內,阮軟換下了那套騎裝,身著一件月白色對襟夾襖。手腕脖頸上的一圈白色絨毛看上去十分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