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草藥敷在他胸口前斜著的刀傷上,她下意識靠近輕輕吹了吹,發覺他的聲音停下,沒抬頭,但表明自己在聽,“你繼續說呀!”
說話時氣息噴灑在他肌膚上,搭在床單上的手猛地攥緊,動作很大。
阮軟詫異看他,“疼?”
“這個藥……接觸傷口好像有點刺激。”
攥緊的手鬆開,上麵的青筋還在跳動,“你繼續上藥吧,不用管我。”
她愣了愣,“哦。”
動作加快了不少,長痛不如短痛。
他接著上麵的話,“劍柄上刻著我的字,不能讓彆人得到。如果流傳到市麵上很容易將追殺我的人引來,他們認識我的佩劍。”
她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我馬上去拿!”
快速將他上半身的繃帶纏好,“剩下的你等我回來再幫你換。”
臨走前還不忘從廚房端來一碗紅糖粥給他。
阮軟匆忙爬上山,太過著急沒有掌握節奏弄得自己氣喘籲籲的,越往上拖行過他的痕跡就越明顯,乾涸的血漬黏在草葉上。
她一邊清理痕跡一邊往上,後背衣料都被汗水浸濕,等來到昨夜發現他的地方,顧不上歇一會就在壓彎的雜草中尋找他的劍。
一處在陽光下反射著銀光,她拿起沾著血汙的劍,劍柄處刻著兩個字,她拿近辨認,指腹摸過凹陷,“謹之。”
……
“葉寒川,我把你的劍找回來了。”
阮軟把劍遞給他,劍鞘也在不遠處找到,擦乾淨後才拿來給他。
他左手接過,“多謝。”頓了頓,加上她的名字,“……阮軟。”
還有些不太熟練,喊她的名字時心臟卻失衡的跳動著。
從剛才她就想問,“你能不能告訴我追殺你的是什麼人?”
他沒有隱瞞,“是三皇子的死士。”
“可你看上去不像朝廷的人,他為什麼要追殺你啊?”
“我撞見過他和人在暗處見麵,他稱那人為將軍。或許他認為我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阮軟還沒有什麼反應,他接著道,“雖然我將第一批追殺的人都殺死了,但難保他們不會找到這裡。我不會多留,等我把這件事處理好了,再回來……感謝你。”
他找到一個絕佳的再見麵的借口。
“不說這個,你先養好傷再說。我幫你繼續換藥吧。”
說著就要掀開他的被子,卻被他死死壓住,抬眸眼神冷淡,“方才你上山的時候我已經換過了。”
“你怎麼能自己來!傷口撕裂了更嚴重怎麼辦!?”
阮軟仔細檢查他上半身尤其是手臂上的傷口,幸好沒有血流出來,“你下次不能再亂來了!”
清淩淩的葡萄眼瞪著他,白嫩的臉頰微鼓,嬰兒肥更加明顯,眼中帶著對他的不認可和擔心,他幾乎要溺斃在她的視線中,她還在說些什麼。
“你在聽嗎?”他長久沒有回應,阮軟問道。
葉寒川完全沒注意她說了些什麼,麵上卻沒有慌神,表情波瀾不驚,“嗯,我知道了。”
她這才沒繼續說下去,收拾了屋內換下的繃帶和草藥碎,又將使用過的器具洗了,讓他一個人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