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洋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會議室的門口,看著孫偉業的背影若有所思。
劉芳走了過來,低著頭道:“我好像……做錯事了。”
江洋意味深長的道:“作為一個領導,不要輕易承認自己的錯誤。有些位置上,承認錯誤要比一直錯下去更可怕。”
劉芳微微吃驚。
江洋揮揮手道:“放心吧,一個大小夥子沒這麼嬌氣,過幾天也就慢慢的想通了。隻是以後在這方麵要稍加注意了,管理之道是門學問,你的路還很長。”
劉芳道:“我隻是覺得這件事畢竟鬨的有些大,開除員工總要有一個合適的理由,不然其他人會有意見的。”
江洋指著劉芳的辦公室道:“你坐在這間辦公室內,很難看到這間屋子以外發生的事情。公司之所以會有嚴格的管理體係,就是讓這個團體一層層的互相約束。孫偉業是段紅的直屬領導,他的理由就是理由,無論對錯,自然他會去判斷,你隻需要讓孫偉業知道,做這件事的後果是什麼,他能否承擔的起,我想他自然會考量,也自然會過來跟你商量。”
一語驚醒夢中人,劉芳的眼神中恢複了些光亮。
江洋站在圍欄邊上,繼續道:“會議上我已經說的非常清楚了,位置坐的越高,就越要權衡整個公司的利弊。退一萬步來說,就算那個段紅真的有什麼委屈,又能怎麼樣呢?你讓段紅再回到泗安旗艦店的位置上跟孫偉業搭班子,你覺得這個工作就能很好的開展了嗎?你這麼做的意義在哪呢?”
劉芳低著頭沒有說話。
“話又說回來了,職場本就是一個殘酷的地方。能做到讓自己的上級領導直接開除,這也是個人能力上的一種缺陷。大家口中所謂的偏見,聽起來很委屈,實則就是來源於自身的不足,生而為人,有沒有想過偏偏這個人讓人討厭呢?不斷的跌倒,才能把我們身上的棱角磨平,直到可以容納百川。我說的這些很殘酷,但這就是現實。”
說罷拍了拍劉芳的肩膀,轉身離開。
劉芳站在辦公室門口的走廊裡,從下班直到深夜,月亮升起之時才離開。
自從離開賈全勇,進入唐人公司那一天起,她似乎每隔一段時間就經曆一次蛻變。
從一個依靠男人的寄生蟲,到發誓憑借自己的努力認真的活著。
從車間裡一個小小的生產工人,到街區銷售的第一名。
後來她到了華洲,按照江洋的指示把唐人商貿分公司在這裡落地,又開始學習管理方麵的知識。
分廠擴建,地產銷售,冷飲與白酒的各種策劃方案的執行,劉芳雖說有些吃力,但經過自己不斷的努力,總算給公司交上了一個滿意的答卷。
現如今,她已經是集團公司的銷售部長。
這個位置有多少人都在盯著,多少人都想取而代之。
劉芳第一次感覺到了力不從心。
她覺得很多東西書本上學不到,有些事情的容錯率低的可怕,一旦錯了就很難挽回。
就像是處理孫偉業這件事情,她明顯感覺到這個得力乾將慢慢的離自己遠去。
而導致這件事情發生的,僅僅是因為開除那個女店長而引發的。
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
劉芳感覺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她無助的靠在圍欄邊上,對著天空的一輪圓月長歎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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