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峰問。
“嗯。”
江洋點頭,抽了口煙,隨後拉開車門出去。
掀起發動機蓋看了看,裡麵的很多電路已經老化了,黑乎乎的機油哪哪都是,水箱也乾了。
這輛車是那幫混混逃離的時候留下的。
當時江洋看這輛車的鑰匙還在,車子的外貌還算乾淨,就讓辦事處把鑰匙留出來,以備平時的時候用。
可現在看來,江洋被這輛車的外表蒙蔽了。
眼前這輛家夥,除了車身外的漆麵重新做了護理,看起來年輕點,車子少說也有十幾年了。
王峰從車上下來,看著江洋道:“什麼情況?”
江洋叼著煙,伸手摸了摸線路,開口道:“可能是電瓶的問題。”
“那怎麼辦?”
王峰問。
江洋蓋上機蓋,輕飄飄的說了一個字。
“推。”
隨後便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外的王峰這輩子都沒想到,自己的工作會跟推車有關,甚至還在大庭廣眾,貴族雲集的高爾夫球館門口。
江洋伸手擰開鑰匙,晃動了一下檔位,以確保在空檔上。
隨後搖下車窗,看向無辜站在外麵的王峰。
王峰掐著腰,隨後把外套和領帶解開脫下,丟進了車裡,在外麵眾人驚訝的目光中,走到公羊車的屁股後麵。
不愧是華安局京都隊的隊長,王峰的力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江洋坐在喪失動力的汽車裡,明顯能感覺到後麵有一股力量開始推動整個車子前進。
“使勁兒!”
江洋的胳膊伸在窗外,一隻手扶著方向盤。
王峰站在車後,雙手推著車屁股,兩條腿來回搗鼓,從慢走開始到小跑。
江洋用手感受著風,當速度差不多的時候,迅速掛二檔,踩離合。
公羊車晃動幾下,吭哧吭哧的竟是打著了,引擎聲再次響起,陣陣黑煙熏的王峰在後麵連聲咳嗽。
快跑兩步追了上來,拉開副駕,王峰終於鑽回了車裡,大口喘著粗氣。
“江主任,以後換個車出門吧,這也太尷尬了。”
王峰解開襯衫的扣子,靠在椅子上道。
江洋一邊開車一邊笑道:“我倒是想換,咱的條件暫時不允許。再說了,大男人的推個車有什麼尷尬的?她們看你,是因為在驚歎你的力氣大。”
說罷,指了指那群看向車子的路人,甚至還揮手跟她們打招呼。
“我聽丕先生說過,男人這輩子有三種情況是最尷尬的。”
王峰看向江洋,開口道:“推汽車,甩鋼筆,搖手表。”
江洋把煙頭熄滅,看向王峰:“為什麼?”
王峰道:“丕先生說,推汽車代表曾經的輝煌和現在的落寞,沒了人脈。甩鋼筆代表幾乎很少批複文件,沒了權力。搖手表說明一個男人連跟自己手表上弦的時間都沒有,很可憐。如此處境還要在人前顯貴,不是一個男人的悲哀是什麼?”
江洋聽後哈哈大笑,沒有接茬。
王峰疑惑問道:“你笑什麼?我覺得丕先生說的挺有道理的。”
江洋認真想了想:“我倒是覺得,還有一件事比丕先生說的那三點,還要尷尬。”
王峰追問:“什麼事?”
“上廁所沒帶紙。”
江洋認真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