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長的白色魚眼珠烏黑,靈活的在空中遊動,仿佛留下一條條白色的軌跡。
魚……是鯨嗎?
湯昭腦中不斷分析著,如果是鯨的話,劍意可能是鯨吞,和他們之前的猜測很相近。
不過,這瘦長的白魚說是鯨也太勉強了吧?
白魚,黑眼……還有那眼熟的細長彎曲的姿態……
不會吧?
湯昭腦中出現了一張黑白分明的圖——太極圖!
太極圖,陰陽魚。
玩的這麼大嗎?
以太極圖的一半白魚為幻象的劍會是什麼劍?太極劍?
不,剛剛他好像說——純陽?
陰陽兩分,白魚是純陽,也說得過去。
隻是太大了。
敢叫這個名字,就算是真的離火劍來了也比不上吧?那白發人當真有如此氣魄,能駕馭這種劍?
湯昭想到這裡,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法器。這褪去紅色轉為純白的劍正在鳴叫,顯然是極興奮——它與湯昭竟如此配合,發揮出這樣前所未有的力量。
“對不住了,朋友。”
湯昭雖然第一眼看見這法器就心中悸動,潛意識裡渴望得到,但真正握在手裡的時候,還是陷入了巨大的快樂之中。
不拿到這把劍,他不知道劍與劍客是如何互相挑選的,拿到了就懂了。根本無需特意選擇,一眼鐘情便能執子之手。
法器的力量自然而然流到他身上,他的意誌水到渠成的貫入法器中。
雙方本來該如魚得水,先互訴情腸,再心意交通,最後才能漸入佳境,成就天作之合。
可惜,當時他還有更要緊的事。
機不可失,他趁著白發人沒防備,驟然激發了法器的最大力量。
劍法——全力爆發!
他知道這未必傷得了劍客,但能讓對方全力抵抗,釋放劍裡拘禁之物就達到目的。
不知道,成功了嗎?
不管成不成功,他都沒辦法再爆發一次了。剛剛那次甚至已經超過了法器的極限,也超過了他的極限,雙方都要休息一陣。
可惜啊,還沒有怎麼並肩作戰呢。這樣簡單粗暴,不知會不會破壞感情?
白發人在白魚的環繞下靜靜漂浮,神色平靜,無喜無怒,似乎與世界隔離,盯著湯昭,道:“哦,是你。”
湯昭道:“哦?閣下認得我,我們素未謀麵吧?”
白發人淡淡道:“無需謀麵,一見已知是你。我這次下山有兩個目標,一個達到了,另一個也近在眼前。”他瞥了一眼裴守靜,道,“本來我是想找你的,因為找不到你,隻得退而求其次,本來以為這個替代品還不錯,但看到你我便知道,果然還是要找你。”
湯昭道:“這麼說,你見了我,確認我果然值一千兩銀子?”
白發人道:“一千兩算什麼?你不以俗物計價。至少也值三條命。你留下,其他的人都可以走。”他說話時,白魚在空中留下一個個白色的幻影。
他給出的選擇,和之前給裴守靜的如出一轍,自始至終,他都自信非常,仿佛他自己是這世界的中心。
湯昭微一揚頭,道:“裴將軍,你怎麼說?”
裴守靜手中銀光又幻化成大錘,身上點點銀光好似五瓣梅花,在風中盛開,道:“善戰者,致人而不致於人。你我聯手並不落下風,豈能將大好局勢拱手讓與他人?”
湯昭笑道:“壯哉,裴將軍!當時我還奇怪你那和梅花有關的劍到底是什麼劍,原來是八棱梅花亮銀錘,果然很配你。”
裴守靜微微一笑,就和當初在梅花樹下聽到湯昭誇讚一般欣喜,道:“剛剛的火焰很漂亮。”
幾人說著閒言,突然一起肅然,白發人和裴守靜同時喝道:“起陣——”
一個白色的圓環在從空中降下,自上而下,化為白色的高牆,把所有人都籠罩在內。
與此同時,眾人腳底盛開了數朵梅花,銀色的梅花分為五瓣光華,不住流竄,將八方封鎖,每人周圍層層間隔。
“陽封——”
“梅花——”
“大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