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器算什麼?麵對一把仙劍,術器連跟柴火棍都不如。拿著術器靠近仙劍,就像拿著稻草去捅老虎的鼻子眼兒。
也隻能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才有這種愣頭青一樣的勇氣。
然而,滿島數百個年輕人,也隻有這麼一個愣頭青。
北辰覺得除了愣勁兒,這年輕人一定還有彆的勇氣來支撐。
勇氣可嘉,但是無用。
一個人可以用蠟做翅膀衝向太陽,但永遠也到達不了太陽上。一旦靠得近了,蠟融化了,人會掉下來。
“啊,他娘的。什麼破路!”
湯昭罵了一聲。
此時他身在半空用儘全力衝刺,越是靠近坤劍,越是舉步維艱。
一種厚重的,泥濘的感覺包裹了湯昭,讓他好像在流沙旋渦中掙紮,四麵八方都是看不見的土質,幾乎將他埋葬。車輪轉動越發緩慢,發出刺耳滋滋聲,車跟他一起陷入了看不見的泥坑。
劍意――厚土。
坤劍不隻有一種劍意,剛剛島嶼的擴張來自柔順伸展,而現在正籠罩這裡的是另一種劍意,厚土。
越是靠近,厚土之意越是濃重,彷佛在地下泥土中前進,連呼吸都不通暢。湯昭想到了那日在迷宮城,也有這樣看不見的海水來壓迫,但那日的海水比今日之厚土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如此坤劍,沒有人能夠靠近!
既然我過不去了,就見劍過來吧。
他伸手,剛剛舉起一個木珠。
符式――強求!
這是他對戰中不可或缺的寶物,對付平輩的對手無往而不利。
唯獨,眼前卻是一把超越仙劍的劍,未免淪為小伎倆。如果劍真的被如此計倆吸引,反而有些可笑。可是如不用可笑的小手段,他又能用什麼呢?
死馬當活馬醫唄。
強求釋放片刻,湯昭頂著偌大壓力站在控製,那劍卻紋絲不動。
這也正常。然而湯昭沒有退路,隻有加大劑量,再來一次。
他收錄求不得劍時,那隻是一把術境之劍,唯有劍術可以用。所以他隻能用最粗暴的方式――
強求、強求、強求!
用連接雷符的方法堆砌強求,最後把終止符一朝洗清,uu看書數十道終止符一起催動,把所有的注意力都引到自己手中。
萬千光輝,唯在一人。天上地下,獨我無他!
此時,除了本就一直觀察湯昭的人,那些藏在樹林裡的、伏在地下的、滾在溝中的人也不由自主的抬頭去看,看向頭頂那幾乎不可見的身影,一時頭腦空白,沒有任何想法,隻是呆呆地看著他而已。
而湯昭的目光,隻看著劍而已。
隻盼神劍有知,也能看我。
某一瞬間,時間彷佛凝固了。
下一瞬間,劍突然動了。
懸在空中的劍,突然改向,向湯昭飛來。
它的一個改向,卻如同改天換地,驅星趕月,時間驚動了劍州島上下。
也驚動了千裡之外注視著劍州的勢力。
湯昭不知他驚動了誰,隻覺得壓抑無比,那厚土劍意並未隨著劍的改道而削弱,反而更渾厚無比,隨著劍撲麵而來。他耳邊聽到了滋滋聲,是愛車要散架的聲音。
“都到這時候了,還等什麼?”湯昭深吸了一口氣:
“劍譜第九頁――給我開!”
“混蛋,這小雜種要翻天啊!我的東西你怎麼敢動?玄水令立刻出動,跟著本將傳過去!”
龜背圓盤上,儘是那金盔金甲的上柱國咆孝之聲。
那公子凝聲道:“柱國勿急,我隨你去。”
上柱國雖然十萬火急,也忙轉身按住他,凝聲道:“殿下勿急,雖有急變,我等不可亂了陣腳。此時來不及調動大軍,本將為先鋒,先帶少量精銳傳過去奪了那坤劍,殿下在後麵坐鎮,率千軍後繼,發動總攻,必能成此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