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想法一閃而逝,麥時雨緊接著搖頭,並告訴自己:麥時雨,打起精神來。平時精神抖擻,指東畫西,遇事畏難推諉,依靠他人,你也要成擎天寺那兩個蠢材那樣的人麼?
想著,她一揮手,伸手花樹花瓣飄落,在城外的地上散落一地,好似鋪了一層地毯。
劍術——落紅成陣。
劍術施展如行雲流水,麥時雨盯著紅白二色的花瓣,心情漸漸平靜,鄭重道:“所有人聽著。周千戶。”
周千戶上前聽令,麥時雨道:“你帶人守城牆東段。古千戶,你帶人守西段。張、程、劉、文四位,現在立刻帶人出發,去其他城門查看敵情,若有消息,隨時傳訊,管好自己的城門,不要讓他們分人手過來。小池,你帶人去通知守備府留守的將官,叫他們調動城裡剩餘兵力,速速來援。再讓府衙裡的衙役們全部上街,巡檢城內,維持秩序,如有可疑人等,即行鎖拿,有違抗者格殺勿論。至於正麵的城門……”
“交給我。”
她暫時隻做了這些安排,便道:“快去。”
周千戶輕聲道:“城門寬闊,副使一人怎麼……”
麥副使笑道:“你們不要小看劍客的力量啊。一身轉戰三千裡,一劍能擋百萬兵。說的就是我們!此時此刻,我先頂住,我若頂不住,誰能頂住?你若不放心,快去把力量動員起來。自然更萬無一失。”
周千戶無話可說,眾人領命而去,城樓上一時清淨下來。
麥時雨神色肅然,目光再往城外看去。
曛城因魔窟之故封了月餘,除了檢地司,確實城中空虛,守城的力量也是堪堪夠用,駐軍在城外,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的。
太陽升起的前夕,還未散去的濃重陰影中,不知道藏了多少鬼蜮,隻是一時還沒從汙泥中爬出來。
他們什麼時候來襲?
肯定不能太早,畢竟龜寇不能靠近城牆,而且不能讓人知道他們的目標是城牆,不然檢地司一旦有所準備,那計劃一定會失敗。所以他們的埋伏一定離著城牆有段距離。
也不能太晚,拖得太久,讓檢地司或者其他人把城牆補上,或者讓城外援軍回援,那變數就更大了。
是的,援軍,不說附近的駐軍,城外有一半檢地司呢。那是鎮守使親自帶隊,有一半精英隨軍,戰鬥力比麥時雨帶領的這一半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們出城剿滅魔教已經好幾日了,算算日子應該已經成功,快回城了吧?
一旦他們來了,人手竟寬裕很多,鎮守使的本事也……
想到這裡,她突然一凜,察覺到自己忽略了什麼。
正緊急思索著,突然聽得身後有腳步聲響起。
麥時雨緊張起來,手按劍柄,回身一看看到了有人上樓,愕然道:“你……”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彆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