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很感動,直接拒絕了她的請求。
金三姐俏臉上噙滿了惋惜的離開了酒館。
到了大年初一,許諾早早的就爬了起來,吃完餃子之後,他便出門四處拜年去了。
平安鎮的老熟人不少,不過大多數都是老一輩的交情。
許諾一家一家的跑,直到了日上三竿,他才全部拜完了年。
就在他回到酒館,準備帶著天地銀行的鈔票給自己先父先母上墳的時候,卻見一隊金鷹衛押解著好幾十人浩浩蕩蕩的朝酒館這邊走了過來。
這些人許諾並不陌生,都是平安鎮的地主商戶,每個人手腳都被綁著,穿著囚服,被一條鐵鎖鏈串到了一起。
許諾一眼就看到了人群最前方的武四。
那武四也看到了他,拖著鎖鏈走了過來,他一臉後悔:“諾哥兒,悔不聽你當初勸諫,致有今日之禍,四哥我甚是痛心呐!”
“禍兮福所倚,四哥,被流放也未必是壞事呢。”許諾挎著個小提籃,嘴角泛起苦笑。
“借你吉言吧。”武四歎了口氣:“哥哥這一去,也不知今生能否再回到平安鎮,可能從今往後再也喝不到你釀的諾酒了,今天老子想喝個痛快,還有酒嗎?”
許諾當即回到酒館,搬了兩壇諾酒出來,打開一壇遞給武四,他自己也開了一壇:“既然四哥想喝,我陪你,一醉方休。”
武四捧著酒壇咕咚咕咚一陣猛灌,那些金鷹衛也沒有攔他,大概也知道武四有個在金鷹衛當千戶的弟弟。
許諾也陪著他一陣猛灌,武四喝多少,他就跟著喝多少。
不知不覺間,一壇酒已經見底了。
許諾又回到酒館搬了兩壇。
“痛快,痛快!”兩壇酒下肚,武四已經有些醉醺醺的,他哈哈大笑著,眸中卻噙滿了落寞,是窮途末路的落寞。
“諾哥兒,哥哥想拜托你一件事…”武四抹了抹嘴,一臉鄭重的看向許諾。
“四哥你但說無妨。”許諾有些疑惑。
武四打了個飽嗝,帶出一陣酒氣,他湊到許諾耳邊,悄聲道:“你嫂子,你也知道,長那麼好看,讓她獨守空閨,哥哥不放心呐,所以哥哥想拜托你替我照看她。”
這…
許諾頭疼,潘銀蓮那種不守婦道的人,他可看不住:“四哥你多慮了,有你弟弟武五在,沒人有敢打嫂子的注意,你放心吧。”
“怕就怕老五他常年不在家,就當哥哥拜托了你好嗎!”武四一臉祈求。
看著武四蕭索的表情,許諾咬了咬牙,也隻得答應了他的請求。
“有你這句話,哥哥就放心了,好兄弟,千言萬語都在這酒裡了!”說著,武四已經抱起酒壇,將剩下的酒一飲而儘,他摔碎酒壇,頭也不回的朝平安鎮外走去。
許諾攔住那為首的金鷹衛,取了五兩銀子塞到了他的手裡,那金鷹衛會意,隨手將銀子踹到了兜裡,並示意許諾放心。
目送金鷹衛押解著武四等人遠去,許諾暗歎了一聲,他所能做的也隻有這麼多了。
此時也有些後怕,若不是劫運事先避凶,他可能也和武四一樣被發配到邊疆了,當然了,這是最好的結果,更有可能發生的是,他像沈四千一樣被朝廷當成典型,拿來殺雞儆猴。
說不定長生不死還真會暴露,想到那後果,許諾四肢都忍不住抽搐了下。
至此,平安鎮所有抵製新政的地主和掌櫃都已經被清算,新政得以順利實施,過了正月初五,朝廷陸續派人來到平安鎮接管土地和商鋪。
酒館也被派來了一個掌櫃的,老酒客範老童生,朝廷要用文人管理商鋪和土地,所以至少童生才擁有管理土地和商鋪的權利。
“諾哥兒,想不到吧,有朝一日,我會成為你這酒館的掌櫃吧。”範老童生縷著胡須,他今天穿了一身全新的長衫,看起來氣派多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許諾歎了口氣,取出酒館的各項材料一並移交了過去。
範老童生翻了翻,確定沒什麼問題,又將資料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諾哥兒,你往後有何打算?”
許諾最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說實在的,已經習慣了酒館的生活,如果有可能的話他並不想做出改變,但大虞國目前的形勢,任何地方都沒有他開酒館的餘地,除非去國外。
想到國外,許諾心中就不禁升起了幾分好奇,大虞國外麵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
有時候他也很想出去看看,可想不到無處不在的危險,又硬生生的打消了這個念頭。
“四處轉轉吧。”許諾歎了口氣,以大虞國目前的形勢,酒館肯定開不成了!
範老童生捋了捋胡須道:“現在外麵兵荒馬亂的,也沒什麼好轉的,不如你繼續留在酒館,給我打下手吧。”他一臉期待,假如許諾走了,沒了諾酒,這平安酒館也就名不副實了。
許諾怔了下,好片刻才回過神來,對呀,酒館雖然被朝廷收走了,但還是需要小廝,需要廚子,不做掌櫃也可以做彆的麼。
“也行吧。”許諾一口應了下來。
“從今以後,你就專門負責釀酒吧,狗蛋也留下,繼續做小廝。”範老童生臉上露出了笑容:“還需要一個賬房、一個廚子和一個打雜。”
“範先生,用不了這麼多人吧?”狗蛋有些疑慮,她疑慮的眸光中還噙著幾許欣喜。
她怎麼也沒想到,還能陪著許諾繼續留在酒館。
範老童生搖了搖頭:“需要多少人我說了不算,這都是朝廷定的,諾哥兒…麻煩你去寫張招聘啟事,掛到酒館門口吧。”
“是,範先…掌櫃的。”
對於突然轉變的身份,許諾很不適應,畢竟當了那麼多年的掌櫃,一下降格成小廝,這落差,他取來紙筆寫了份招聘啟事掛到了外牆上。
接下來一段時間,陸續有人來應聘,廚子很快就招到了,是一個叫阿賓的。
賬房和廚子也來了不少應聘的,隻是一直沒有被範老童生看上眼的。
直到元宵節之後,一個老熟人走進了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