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睜開眼,就見一條水柱從平信橋上嘩啦啦飛流直下,這水柱本來是呈拋物線的往下降,但受到凜冽北風的影響,直接被刮到了他的身上。
尼瑪!
許諾鬱悶壞了,誰這麼不長眼,撒尿竟然撒到自己身上來了。
他爬起來,怒氣衝衝的衝上了平信橋。
站在橋上的是一個小叫花子,十歲左右的樣子,他眼角有一顆美人痣。
許諾感覺有點眼熟,仔細一看,原來是他化身賽岐伯認識的那個小癟三,這小子個頭比之前稍微高了一些,看起來也比之前精壯了。
小癟三似乎也意識到自己闖了禍,他慌了:“大…大大哥,我不知道這橋洞下有人,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你饒了我吧。”他一臉祈求。
許諾沒好氣的踹了他一腳。
小癟三更慌了,他眼珠骨碌碌一轉:“大哥,你怎麼住在橋洞下呀,大冬天的這裡多冷,不如你跟著我一塊去住吧。”他一臉忐忑的看著許諾。
“你一個小叫花子能有什麼好地方。”許諾又踹了一腳,這才算是解了氣,他又回到了橋洞下,躺在了破席上。
小癟三這才算是鬆了口氣,他正打算離開平信橋,似乎又突然想到了什麼,跟著許諾來到了平信橋下,坐在了許諾身邊:“大哥,這附近的叫花子我都認識,怎麼看你眼生呢?”
許諾頭枕著雙手:“我是從東南的越州逃難到這裡來的。”
聽到越州兩字,小癟三眸中精光一閃:“大哥,我聽說書先生說越州是咱們大烏國最南部的一個州,聽說出了越州就是蠻荒山海,聽說書先生說,蠻荒山海有很多妖精,尤其是女妖精,長得一個比一個漂亮,大哥你有沒有見過?”
“廢話。”許諾翻了個白眼,翻了個身繼續睡起了覺。
“也是哈,聽說女妖精會吸噬男人的精氣,大哥如果見過女妖精肯定也活不到現在了。”小癟三撓了撓頭:“大哥你叫什麼名字?”
“許…大郎。”三個字脫口而出,許諾眸光閃爍,這是他想了一夜才想出來的名字。
“大郎哥,我叫小癟三,以後咱們就是朋友了,你以後跟著我,我保你有吃的有喝的有住的。”小癟三拍著胸脯,一副自信滿滿的小表情。
“呦,這麼厲害?”許諾坐了起來,他一臉促狹的打量著小癟三。
小癟三嘻嘻一笑,他哈了哈被凍的通紅的小手:“我有絕活,彆人要不到的飯我都能要到,走吧大郎哥,這裡太冷了,我帶你去我住的那個地方。”
“你乾嘛要帶著我?”許諾嘴裡麵漱著花生。
小癟三漆黑的大眼睛中閃過幾許憧憬:“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出過平安鎮呢,我想聽聽外麵的故事,以後咱兩分工,我負責要咱兩的飯,你就負責給我講外麵的事好不好?”他小臉上噙滿了期待。
“成交。”許諾爬起來,拍了拍屁股。
小癟三小臉一喜,他連忙帶著許諾出了橋洞:“大郎哥,你家裡是不是有好多兄弟姐妹?”
“沒,就我一個。”許諾一手拄著拐杖,一手拿著個破瓷碗。
小癟三走在前麵帶路,他回頭詫異的瞥了眼許諾:“那你怎麼叫大郎?”
許諾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雪地中,這個問題他早想到了:“我那死鬼老爹生前野心勃勃,想生一個軍營的孩子出來,男孩就叫郎,女孩就叫丫,結果剛生了我一個,就一命嗚呼了,我娘傷心過度,也走了,隻留下我一個人,乞討度日…”
小癟三一副心有戚戚焉的神情:“沒想到大郎哥也這麼可憐,我也是呢,我爹娘也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