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四句?”小夢寒來了興致,她美眸中噙滿了期待的看著許諾。
許諾醞釀了一下情緒,緩緩吐出了四句話:“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小夢寒喃喃重複了一句,她眸光逐漸發亮,這不正是她心境的寫照麼。
小夢寒呼吸微微急促,她看向大郎哥的眸光中泛起崇拜之色,隻覺大郎哥哥太厲害了,竟然如此輕易的便猜到了她的小心思。
這就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麼!
小夢寒如水的眸子中閃爍著一絲絲微不可查的愛慕之色,她甚至忍不住想撲到大郎哥懷裡,送給大郎哥一個香吻,但想到大郎哥雖然入了宮,終究也是個男孩子,不由強忍了下來。
小夢寒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旖旎,側著小腦瓜想了想道:“大郎哥,你說我現在作為皇太女,地位是不是特彆高?”
“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能不高麼。”
許諾啞然失笑,有些不太明白小丫頭怎麼突然問這種問題。
他發現小丫頭當了一年皇太女,思維變得跳躍了許多,以前,小丫頭一個眼神他便能猜到後者的想法,但這次,絕大多數時候他都猜不透小丫頭的心思。
小夢寒美美的伸了個懶腰,舒舒服服的躺到了許諾的床上,百無聊賴的晃蕩著兩條纖細的大長腿:“那大郎哥你說,人家已經如此厲害了,為何還是不能為所欲為呢?”
許諾起身走到臥室中央的圓桌旁坐了下來,拎起一壺酒小酌了一口,促狹一笑道:“丫頭想要為所欲為的做什麼?”
小夢寒複又坐了起來,輕吐了口氣:“人家也不是想做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就是…”
小夢寒起身走到許諾旁邊,躲過後者手中的酒壺,毫不嫌棄的呷了一口:“不知道大郎哥有無發現,大虞國目前的土地兼並情況?”
許諾點了點頭,隨著大虞國的大幅度發展,已經出現了絕大多數朝代都會遇到的問題,貧富分化之下的土地兼並,最近這幾年土地兼並越來越嚴重了。
而土地兼並的後果必然會讓少數人掌握絕大多數土地,而絕大多數百姓隻能淪為佃戶,這必然會導致民怨上升,激發矛盾。
小夢寒撩了撩發:“我感覺越來越嚴重的土地兼並現象未來勢必會成為製約大虞國更進一步的不穩定因素,所以就想著把這種現象扼殺在搖籃裡…”
未雨綢繆,許諾讚許的點了點頭,這小丫頭有成為明君的潛質。
小夢寒又狎了口酒,繼續道:“於是我就想頒布一項改革土地政策的政令,可是這項政令卻受到了絕大多數朝臣的反對,以至於父皇對我的一年期考核也沒能通過…”
她眸中噙滿了失落:“大郎哥你說這是為什麼呢,我明明有那麼大的權力,為什麼連一項政令都推行不下去呢?”
“因為利益。”許諾安慰的捏了捏小丫頭的俏臉蛋:“那些朝臣正是土地兼並的主力軍,你妄圖剝奪他們的利益,自然會受到他們的抵觸,他們或許會攝於你的權威不敢明目張膽的反對,但必然會暗中使絆子,讓你防不勝防!”
小夢寒手肘支著白皙的下巴,深以為然的啄了啄小腦瓜,隻覺大郎哥真的好厲害,仿佛身臨其境一般,把人心思揣摩的明明白白的。
“那…大郎哥,人家能不能把不聽話的臣子們統統砍掉腦袋?”小夢寒征詢的看著許諾,美眸中噙著幾分或許她自己也並未察覺的愛戀。
“不能。”許諾啞然失笑:“殺一個還會出現無數個,根本是殺不完的。”
“那怎麼辦?”小夢寒揉了揉白皙的額頭,一副頭疼的樣子。
“帝皇術。”許諾抿了口酒,緩緩的吐出了三個字。
小夢寒眼睛微亮,她哈了哈被凍的通紅的小手:“大郎哥,過去一年爹給我講了好多次帝皇術,可到底什麼是帝皇術,人家怎麼絞儘腦汁也想不明白?”
這玩意怎麼解釋?
許諾想了想,心中已是有了些想法:“我曾經聽彆人講過一個故事,你聽了這個故事,或許就能明白什麼是帝王術了。”
聽到大朗哥要講故事,小夢寒更是精神抖擻,她吟了首詩,驅散了臥室中的寒冷,然後手肘支起下巴,眼巴巴的盯著大郎哥。
看著一臉認真的小夢寒,許諾仿佛又回到了小夢寒小時候,躲在他被窩裡露出一個小腦瓜聽故事的場景。
不覺間小丫頭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溫婉大方了!許諾暗暗唏噓“古時候有一家釀酒的作坊,那東家手底下有二十個小廝,東家年齡大了,於是就讓他小兒子接掌酒坊,到了第一個月發工錢的時候,小兒子將工資平均分成了二十份分給了二十個小廝,可是所有小廝都不樂意了,覺得自己吃虧工錢發的少了,心生怨氣,於是在接下來的工作中,明裡暗裡的刁難小兒子,出工不出力,導致活計根本推行不下去,小兒子很鬱悶,於是就找到了他的父親…”
小夢寒微微皺起黛娥,有些不太明白大郎哥這個故事的意義。
許諾抿了口酒潤了潤喉嚨繼續道:“那東家得知小兒子的處境之後,告訴小兒子不用慌,眨眼間到了第二個月發工錢的時候,東家帶著小兒子親自上陣,將工錢分成大小不等的二十一份,讓他小兒子拿走了最大的那一份,將剩餘的扔給了小廝們,讓他們自己討論這麼工錢怎麼分,於是,為了儘可能的多得工錢,小廝們開始惡狠狠的互相攻擊,全然不顧自己連上次的平均工錢都沒拿到…”
聽到此處,小夢寒隱隱有些明白了:“大郎哥的意思是讓我和臣子們同流合汙,可這樣的話,根本不是人家想要的結果呀!”她黛眉緊蹙,很不理解的看著許諾。
“彆著急,故事才剛剛開始,聽我慢慢講。”許諾狎了口酒,繼續道:“到了第三個月,東家隻把工錢分成了兩份,讓小兒子拿走一份,然後又將剩下的一份扔給了小廝們,讓他們自己決定怎麼分工錢,於是小廝們爭奪的更加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