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一個小地方,這讓人很難想象,在這麼樣的一塊土地上,它曾經是無比繁華,曾經是有著億萬生靈在這片土地上呼天嘯地,同時,也曾經庇護著人族千百萬年,成為無數生靈棲宿之地。
隻不過,隻至今日,當年的繁華,當年的神聖,已經不複存在。
然而,這裡作為在東劍海的一個島嶼,遠離世俗,遠在遠陲的古赤島,如同世外桃源一樣,這又何嘗不是對於這島上的居民一種庇護呢。
雖然說,今天的聖城,不再像當年一樣能庇護億萬生靈,但是,今日,它坐落於遙遠的海疆之上,遠離一切鬥爭,這也算是另外的一種庇護罷。
在這島嶼上,行走了一遍,李七夜笑了笑,整個人也平靜自在了,該過去的,那也都已經過去了。
就如他所說,他隻不過是過客而已,僅僅是路過這裡,他該是輕輕的來,靜靜地離去,也沒有必要為這個地方留下什麼。
行走了一圈,不知覺間行走到了河畔,又看到了那嫋嫋的炊煙,看到了那座小院落。
在河邊,汐月也在浣紗,神態很認真,但是,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的流暢,是那麼的自然,就猶如河水的流水,微風中的樹葉,一舉一動,一呼一吸,都似乎與天地之間的節奏、韻律融為一體。
一條河,一小院,一個婦人,似乎,在這樣的一個鄉下,沒有什麼特彆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普通,一切都是那麼正常,換作是其他的人,一點都不覺得這裡有什麼特彆的地方。
但是,對於李七夜來說,這裡的一切都不一樣,因為這裡的一切都與天地節奏融為一體,一切都如渾然天成,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
李七夜笑了笑,徑自走入了小院,如同自己的家一樣,隨之,在院中的躺椅上躺了下來,懶洋洋地曬著太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閉著眼睛躺在那裡的李七夜好像被驚醒過來,此時,汐月已經回來了,正晾著輕紗。
“你做此等之事,世人隻怕所意料不到。”李七夜笑笑,說道。
汐月並沒有停下手中的活,神態自然,說道“總得要生活。”
“但,你不用。”李七夜笑了笑。
汐月手中的活停頓了一下,隨之繼續,沒有回答李七夜的話。
李七夜懶洋洋地躺著,很舒服地曬著太陽,好像要睡著了一樣,過了好一會兒,他好像被驚醒,又像是在夢囈,說道“我聞到了一股劍氣。”
“公子或許在夢中。”汐月回答,把輕紗一一晾上。
“劍有所缺。”李七夜笑了一下,沒有睜開眼睛,真的是好像是在夢中,似乎是在說夢話一樣。
汐月的動作不由停了下來,靜靜地聽著李七夜的話。
“大世長存,萬世可補。”李七夜說得很輕,像是在夢囈,但是,汐月卻聽得一清二楚。
李七夜這樣的話,頓時讓汐月心神劇震,她本是十分平靜,甚至可以說,任何事都能波瀾不驚,但是,李七夜這麼一句話,寥寥八個字,卻能讓她心神劇震,在她心裡麵掀起了驚濤駭浪。
汐月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穩住了自己的情緒,讓自己平靜下來。
她輕輕地說道“公子認為,該如何補之?”
“心無念,則是想。”李七夜沒有睜開眼睛,如同夢囈,說道“世無罔,則是長,道不損,則是揚……”
李七夜這隨口則言,如同在說夢話,但是,在汐月耳中聽來,卻如暮敲晨鐘,這短短的話,每一個字都重重地敲入了她的心神,如同醍醐灌頂。
汐月嬌軀不由為之劇震,什麼樣的風浪她未曾經曆過?但是,此時此刻,李七夜短短的幾句話,卻讓她芳心失神,不能自守。
回過神來之後,汐月立即放下手中的事,快步行走於李七夜身前,大拜,說道“汐月道微技末,途有所迷,請公子指點迷津。”
李七夜不動,好像是睡著了一樣,但,汐月未起,靜靜地等待著,過了甚久之後,李七夜好像這才睡醒。
這個時候,李七夜這才緩緩坐了起來,看了汐月一眼,淡淡地說道“你也知道,道遠且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