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條裝了火油的小船,前赴後繼的,就這樣持續的撞在水門之上。
硬生生的靠著火油和漂浮起來的各種船隻殘骸,就這樣灼燒水門。
一開始張任還帶著人在城門樓子上澆水,但隨著撞上來的小船越來越多,濃煙逐漸飄起,吸之則暈倒,人不能近。
城內,蔣琬早就帶人過來,切斷了內河和外水的流動,否則的話,這些個燃燒過的火油順著水門流入內城,定會引發重大的騷亂。
城門樓子內部,張任和駐守在此的劉備軍士們,整個灰頭土臉。
火油燃燒不儘後,散發出的各種黑煙飄起,環境惡劣無比,那股子味道,更是讓人作嘔。
連著被燒了數天之後,中間最大的水門的下半段,已經是一片焦黑,眼看就要不行了。
張任和蔣琬兩人合計,這樣不行,若是呂蒙撞破水門,各種艨艟前方頂著盾,防住床子弩的兩三發連射之後,一股腦的往城裡衝,那可受不了。
張任道“既然水門早晚被破,不如在門衛早日安排好守衛,他到時候頂著盾劃船入來,直接和他巷戰便是。”
“我們在兩側都安排弩手並讓其他士卒手持火把,他船隻到時候入內,吳兵不下船則燒之,下來則群體射之,沒必要在城頭上和他這樣耗著。”
蔣琬點頭道“將軍此言大善。”
眼見計劃大獲成功,呂蒙再次調來二十多艘戰艦,並用鎖鏈相連。
這次也不引火了,直接就選了個風大的時候,直接把這二十多艘船,直接撞了過去。
上方的壓力已經驟然減輕,呂蒙大手一揮。
“用鐵鏈連鬥艦,上頂盾,上浮板,衝進去!”
“眾將士們,今日戰功翻倍,隻要打破江陵,不封刀,所有人劫掠所得,本將軍都不過問,衝!”
隨著呂蒙喪心病狂的激勵,吳兵士氣大震,艨艟頂盾在前,鬥艦跟隨在後,所有的船隻前後相連,士卒拚命劃船。
一個烏央烏央,龐大而漫長的船隊,就此擠滿了整個江陵下的水道。
這些個舟楫上的建築,基本已經被拆平,士卒們待停下之後,迅速靠著船身,支起大部分的浮板,彼此相連之後,便成了一座浮橋。
這座臨時而起的簡易浮橋,想要過馬絕無可能,但隻是過人,那是綽綽有餘。
花費了上百船火油,又沉了上百小船,在這瘋狂的代價之下,呂蒙總算是鋪平的江陵南城前方的水道。
他臉上升起了一抹瘋狂而又殘忍的笑容,高舉長劍。
“打破江陵,就在今日!!!”
南城靠南的地方,這邊有一處在建設初期,就劃出來的專用地盤,裡麵建設了不少價格不菲的院子。
鄭橋建議,以後等到江陵變成天下巨城之時,可用來出售。
後來劉璋先是搬了過來,選了一處最好的,之後的荀彧和魯肅,則算是意外租客。
劉璋,振威將軍府邸。
中年人在劉璋耳邊小聲道“將軍,吳兵已經在全力攻城了,北門的曹軍也已經兵臨城下。”
“此番江陵,定然難守了。”
“益州眾人,無不思念將軍,此時此刻,當聚府內死侍,孤注一擲也。”
劉璋胖胖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盯著中年人看了半晌,他歎了口氣。
“既然你如此說,那便去做吧。”
中年人大喜,拱手去了,劉璋又歎氣一聲,站起身,敲了敲屏風後,立刻出來一位黑衣人。
劉璋看著他,目光尖銳,淡淡道“去通知蔣琬,可以收網了,這次當能一網打儘。”
“該殺的殺,無需手軟,就說是我說的。”
黑衣人拱手去了,劉璋這才繼續坐下,喚來舞娘,方才的氣勢頓時消失不見,在鶯鶯燕燕中,眼神逐漸迷離。
“所以你們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我再怎麼樣,好歹也是姓劉的,怎麼可能會和吳狗,和曹賊同流合汙?”
“在這生活如此愜意,若是皇叔真能再行光武舊事,至少也有個宗正之位,還折騰啥呢?這樣的日子,難道還不夠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