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其他船隻,隨著一聲梆子響,各水軍手中張弓開箭,漫天箭雨,直射而來。
甘寧這邊的各船軍士,也早早的拿起了藤牌,屈身伏低,躲在船艙之側,小心遮掩。
沒多少功夫,這先頭而來的二十隻戰船,船身上已然是滿載亂箭,在江中前不得進,後不能退,並因為一側被撞,幾條船開始打轉起來。
文聘見狀,知道戰機已至,立即揮旗開船,親自頂了上來。
不想這一手,卻正好中了甘寧的下懷。
眼見有條大船下水靠近,甘寧讓打出信號,原本似乎無頭蒼蠅的幾條船,頓時一齊上衝,就在眨眼之間,就靠近了那大船。
兩船正對了頭,相距不過丈許。甘寧眼快,左手高舉藤牌,護住了頭麵上半身,右手帶緊所執鋼刀,退後小半步,猛然抬腿,朝上一縱,早躍到了文聘的船上。
眼見有個眼熟的悍將,直接登船跳來,文聘如何還不知道,自己才是那個被誘惑而下的魚?
事已至此,他也隻能綽著手中鋼槍,跨步上前,希望能挑翻甘寧,重新奪回主動。
然而這又是更大的癡心妄想,若是在平地上陸戰,他或許能抗甘寧二三十合,眼下在這水船之上,如何敵得甘寧過?
更彆說甘寧的身上,早有馭獸特性在生效中。此番他做先鋒,陳慎也是給他和他的親衛,發了十多隻白鼠,更換成了“衝鋒陷陣”外加“如履平地”的水戰最優跳幫配置。
兩人戰不到五合,甘寧大吼一聲,一刀劈開文聘手中的鋼槍,上前一腳,直接踹在他的身側,趁他站立不穩,猛然發力,盯著心窩子,就是一刀戳上前。
文聘見狀,亡魂大冒,武器已失,為躲這刀,隻能再後退一步,然而哪裡還有路給他退,這半步,便直直的摔入了長江裡。
甘寧高舉戰刀,大聲呼喊“敵將已死,此時不降,更待何時?”
揚州船隻,一齊得勢,個個都奮勇當先,跳幫過來的士卒們,更是全部手持鋼刀,見到曹軍,便胡砍亂殺。
夏口船隻,目見主將翻身掉入江中,生死不知,十幾條戰艦,人人膽寒,不敢繼續戀戰。
眨眼的功夫,便四散解圍,前前後後都扯起風帆,往著江夏的上遊方向,瘋狂逃命。
江夏城內,滿寵很快接到消息,快的讓他驚訝。
“文聘掉入水中,生死不知?”
親兵點頭道“那甘寧身先士卒,文將軍不備,被他跳幫上船,一刀砍倒,掉入江水,看那情形,凶多吉少。”
滿寵不慌不忙,繼續問道“這樣說來,甘寧坐艦,彙合了後方主力之後,定然會走北門後再攻過來,東麵和南麵如何了?”
親衛道“南邊和昨天的消息一樣,林,陸,將旗,在南門外十裡處紮營,將軍,這擺明了是要趕我們走啊。”
滿寵沉吟片刻,開口道“傳我軍令,所有將領,準備輜重等物資,明天一早,撤回襄陽。”
“讓人去聯係曹將軍,請他帶兵,在當陽東麵接引我們,咱們渡河之時,得防著江陵那邊一手。”
“據說上次曹將軍,便是撤離江陵之時候,劫掠過多,導致功虧一簣。”
“你傳令下去,不可帶太多的東西,所有人務必輕裝簡從。”
親衛點頭道“喏!”
南門外不遠處,林正和陸遜,帶著大軍駐紮在此。
陸遜詳細的打聽過,陳慎初至劉備軍時,劉備尚且龜縮在新野,啥都沒有,他也並不得多少重視。
但這位大胡子的林將軍,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和他的關係最為融洽,兩人明明有年齡差距,卻和忘年交一般,感情甚好。
而這位林將軍,當時也僅僅是張飛手下的屯將罷了,還是久升無望的那一種。
後來隨著陳慎的地位越來越高,林正的地位同樣水漲船高。
赤壁之後,就已經是副將,到了入川之時,更是能獨領後軍,到了征倭的時候,變成獨領大軍。
這個升級速度,簡直讓人瞠目結舌。
陸遜思來想去,很快得出了一個結論,跟著陳慎混,有肉吃,不,何止是有肉吃,簡直就是有龍肝鳳髓吃。
自己在江東虛耗十多年時間,也隻能打打山越人,還因為山越人打得好,不得不在廬江會稽兩邊跑。
一直到關羽出海後,才被孫權召回,去做了上不得台麵的堵路工作,依舊算不得重用。
但投了劉備後呢?第一戰,征倭,副將,第二戰,打江夏,依舊是副將,如此看來,這待遇說句天壤之彆,當真不為過。
陳慎臨出發拜托的事,也有了回音,家中傳信來,兩個孩子都已經十多歲,資質一般,看起來平平無奇。
陸遜立刻回信,即使普通,也要下大力氣,若是學文,就找最好的先生,想要學武,也是一樣。
陸遜腦子裡很清楚,若是劉備最終能成為贏家,那陳慎絕對是首當其衝的重要功勳之一,這兩個孩子是他的親外甥,甥舅關係最親,此時不幫,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