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就要這個。”
不知道為什麼,唐玉斐總覺得百裡青的聲音有些悶悶的,像是在……賭氣?唐玉斐說不動他,隻好收聲。反正他既不嫌棄,就送給他好了。
徐誌等人被百裡青屏退,百裡青腿長走得快,唐玉斐略低著頭跟在他身後走神,走著走著撞上了他的背。
她茫然地抬起頭。
百裡青掃她一眼,牽過她的手讓她同自己並排,放緩了腳步說道“彆跟丟了。”
唐玉斐點點頭,反握住百裡青的手,唇角揚起甜蜜的笑容,灼灼光華。百裡青隻接觸了一瞬,就不著痕跡地將眼睛挪開了。這次唯有兩人靜靜走著,一如新婚燕爾的普通男女。
“你以前,常讓人送東西給我?”百裡青似是不經意地問了一句。
“是啊,送過許多。”
“都有什麼?”
有什麼?唐玉斐擰眉努力回想,掰著另一隻手的手指算賬“先皇賜下的狼毫筆、海外小國得來的明珠、一袋藏紅花、我折的幾束海棠……”她一連報出了近十個東西,這才抬眸小心翼翼地看百裡青,委屈地說道“我讓慧月送去的,隻是都被退了回來。”
百裡青抿了抿唇,心底湧出淺淺的愧疚,低聲問道“東西都去了哪裡?”
“珍貴的東西放回庫房了,有些添了嫁妝,不值錢的都丟了。”
“抱歉。”
唐玉斐反應過來,懷疑自己聽錯了,卻見百裡青定定地看著她,眸中滿是認真“之前的事,是我做的不好。”過去那些送來的東西,他看都沒有看過,一概讓青稞退了回去,現在想想,著實有些傷人,她是不是偷偷難過?
太子向她道歉?唐玉斐狠狠地掐了一把腰上的軟肉,痛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這才有些結巴地說道“不……不怪你,畢竟殿下本就不喜歡我,我也沒把那些事情放在心上。”
百裡青見她言語中處處透著禮貌和疏離,突然覺得有些不舒服。他若是不喜歡她,怎會願意娶她?是自己之前做的太絕情,才讓她這麼敏感而卑嗎?
他正欲開口,耳邊傳來樹影沙沙的響聲,懷裡抱著重劍的黑衣大漢越到兩人身前。
“殿下。”夜梟向百裡青行禮,暗衛完成任務後都要通報一聲,他如今回來複命。
唐玉斐眼睛亮了亮,鬆開百裡青的手上前兩步,語氣熟稔“夜梟,你最近去哪兒了?怎麼都沒見到你?”
“執行任務去了。”夜梟見到她,臉上的神色也柔和幾分,迫不及待抬起自己戴著黑灰色手套的手說道“太子妃之前給屬下織的手套破了個洞,能不能想辦法補上?這東西平日裡戴著雖然妨礙使劍,卻真的暖和,冬日也不怕凍裂手指,其他兄弟們也都很喜歡。”
夜梟兀自興致勃勃地說著,突然覺得有一道冰冷的視線打在自己身上。他猝不及防打了個哆嗦,有些茫然地看向麵容淡漠的百裡青。
百裡青看了看身前嬌小的身影,覺得自己手裡空蕩蕩的,這時候聽到夜梟的話更是尤其刺耳。
唐玉斐毫無所覺,上前笑眯眯地說道“補什麼,你們要是喜歡我可以多織幾副,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她抬手想要去抓夜梟的手,打算把手套扒拉下來看個究竟,可夜梟突然緊張兮兮地縮了回去,乾巴巴道“不用了,屬下突然想起來還有事,就不打擾殿下和太子妃了。”他總覺得自家殿下的眼神駭人的很,尤其太子妃對自己笑的時候,讓他發毛。他很識相,決定不再久留。
夜梟腳步匆忙的離開,像逃命似的,唐玉斐莫名,她有這麼可怕嗎?
“走吧。”百裡青淡淡說了一聲,重新牽起她的手,握的力道加大了幾分。
唐玉斐扭頭看他,卻發現他纖薄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眉目間隱隱透著不悅,頓時更加奇怪了。
當天晚上,百裡青罰幾個暗衛舉著裝滿水的木盆在外受凍,子時之前不讓放下,水若是灑出一分就要罰三個月的俸祿。彼時唐玉斐窩在房裡涮火鍋,她把鴛鴦鍋也一並帶來了太子府,正下去一把毛肚。
她跟著慧月唏噓了一陣,隻當暗衛們是做了什麼事惹的百裡青不開心,卻不想早已被冬日裡被罰舉盆的夜梟罵了好幾回。
什麼叫日子太安逸荒廢武藝,彆以為他沒發現被罰的暗衛們都戴了太子妃織的手套,殿下他分明就是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