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斐欲哭無淚“可是這樣很難受啊,我要怎麼吃飯怎麼洗澡啊。”
“穆歌會幫主人。”穆歌語氣認真。
“……我認為我不是很需要這種幫助,你能不能給我解藥?”
“不行,主人已經騙了穆歌一次了,難保不會有第二次。”穆歌微笑著搖頭,臉上依舊是那副乖巧的表情,可因為如今的情況,唐玉斐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對味。
也是,這家夥的乖巧都是為了迷惑原主裝出來的,其實一肚子壞水來著!
於是她放軟了語氣選擇示弱,可憐又委屈地說道“穆歌,是我不好,我保證不會再騙你拋下你了,以後我去哪裡都帶著你好不好?”
“不好。”
“我真的真的已經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主人,你太狡猾了,穆歌不會輕易上你的當。”穆歌憂鬱的眼神盯著她,唇角的弧度擴大。
你才狡猾!唐玉斐咬牙“老子要如廁!”
於是穆歌站起身,伸手將她抱了起來。
“不不不不我開玩笑的,我不如廁了不如廁了。”唐玉斐受到了驚嚇,看他這架勢還真是要抱著自己去如廁,她怕了還不行麼!
她這才看到房裡居然放了一座簡易版輪椅。
好家夥,這一定是早有預謀!
老陰謀家了!
“主人,要麼就不要騙穆歌,要麼就不要被穆歌抓到。”穆歌垂下眼簾,看著她輕聲說道。他動作溫柔地將她放在簡易輪椅上,又蹲在她身前替她整理衣襟,一切滿意後才將她推出了房門。
唐玉斐覺得自己如今就是個被推出來曬太陽放風的殘疾人。
這間院落很大,門前竟然也有一汪池塘,寒冬將至,柳條沒有葉子,光禿禿地在風裡飄蕩。唐玉斐被穆歌推著緩緩走出院子,誰知走了不久就遠遠聽到了優雅的琴聲,於是她大感興趣,讓穆歌推她去看看。
彈琴的果不其然是林冉,唐玉斐還另見到了兩個剛分彆、以為再不會相見的人。
白淼看到穆歌和唐玉斐時張大了嘴,老半天才反應過來,立即撒腿飛撲過來。唐玉斐目光驚恐地看著他越跑越近,已經能想象到自己的下場了。
然而眼前冰藍色的身影一花,白淼在距離自己還有三步之遙的地方又狼狽地飛了回去,摔在地上滾了幾圈,場景十分熟悉。
林冉的琴音斷了,白景臉色黑沉地站起身。
穆歌站在唐玉斐身前,臉色有些冷冰冰地掃了白淼一眼,轉回來再看唐玉斐時又恢複了乖巧又討好的神色“主人,沒嚇到你吧?”
“沒事,我沒事。”唐玉斐擺擺手,頗有些憐憫地看向白淼。
白淼坐起身,滿身狼狽氣惱地說道“你這恩將仇報的鮫人,分明是我通知你唐玉斐的下落,你居然這麼對我!”
話剛出口,白淼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餘光果然接觸到一道陰惻惻的視線——來自唐玉斐。
她似笑非笑“原來,是你告的密。”
白淼閉嘴了。
“唐小姐,你已經醒了麼?院子住的可還習慣?”林冉起身朝她走來,不過看到她身前的穆歌後很識趣地站定在她身前不遠處,白景在她身邊護著她,眼神警惕地盯著穆歌。
“不太習慣。”唐玉斐皮笑肉不笑“誰能告訴我這是個什麼情況,聯手坑我?”
林冉的臉色有些尷尬,瞟了穆歌一眼輕聲說道“我們林家祖輩同鮫人一族交好,三年前穆叔叔要我們代為尋找他被獵獸者擄走的孩子。林家找了三年無果,原本以為沒有希望了,卻不想我會在拍賣場偶遇你們。”
“落靈山莊事了,穆歌本早該隨穆叔叔回南海,可他執意要留在這裡找你,所以……是阿淼告訴我們,唐小姐你昨日出現在靈獸之森,看似去往灃城方向,而我們的人又恰好在城關認出了你。”
白淼冷哼一聲,不情不願地開口說道“若不是見這鮫人幾乎日夜不歇地尋了唐玉斐一個多月,模樣瘋癲又可憐,我才不會幫他。”
唐玉斐微驚,轉而看向穆歌,自己走了他竟會這麼著急麼?她還以為穆歌雖然會傷心一陣子,可見到親人後很快就會淡忘了她的。
是她低估了他對自己的感情。
似是被戳到了痛處,穆歌抿了抿唇,在唐玉斐身旁蹲下身,旁若無人地將頭埋在她膝上蹭了蹭,雙眸緊盯著她低聲說道“主人,不要再一聲不響地離開了。”
他眸中是滿滿的無措和依戀,語氣帶了懇求。
唐玉斐這才看出穆歌的臉色有些蒼白,似藏著深深的疲憊,饒是獸類體力遠超於人,也承受不住這一個多月來的追尋和心焦,她心中微疼。
“好,再也不離開了。”唐玉斐牽了牽唇,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