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妝伐謀!
隨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兩人摒住了呼吸,他們說話的聲音也是越來越清晰。
“段三公子那邊果然是個幌子,那些玄鐵早運往乍滄。好在清晨這次居然出人意料地跟了上去,在他們把玄鐵運往地下作坊時,被他跟著潛了進去。待他查清那裡確實就是穿心弩製作之地後,才就近傳信給傅節度使。如今傅大人已帶人將那作坊和製作的穿心弩全封堵,經過一場惡戰,總算是把北庭副大都護遊晉給活捉。”
“北庭副大都護遊晉?好大的膽子,敢進京盜圖,私造穿心弩,他是想造反麼?”
“五殿下,北庭本就遊離於我們大慶權利之外,這麼多年由淳王遙領,與其說是遊晉想造反,不若說是淳王……”
五殿下?雲九安倒抽口涼氣,那這位就是原主從未謀麵卻又害得她身死的五皇子李琮玉了。
聽說他年齡並不大,性子孤冷,約摸二十歲上下,說話的聲音竟不帶任何溫度,一副天生上位者的冷傲氣勢。
當公孫武聽到梁子淵的聲音,儘管那日那人戴了麵具變了聲音,他也能分辨出就是他。他眼眸裡迅速閃過一道痛苦而憤恨的光。
“住口。這種事在未有實事證據前不得妄言。皇叔這麼多年在朝廷不言不語,早有謀算到哪日手下事發,他依然能巍然不倒。如果憑猜測就可以給他扣帽子,我父皇不知拿了他多少回!”
“是。此話我也隻敢在殿下跟前說。其他的地方,不敢多言半句。”
“我四哥那邊怎麼樣?”
“上次算計我國公府後,就不再見有何動靜。現在借皇長孫之傷,還護他在源林縣令府未回。”
“他借他皇子妃難產的事,把兵部侍郎傅宏碌逼得低了頭,他是不是已經在兵部開始安插他的人?”
“沒錯。那邊接連換走我們三人,如果不製止,他隻怕要把我們的人手清完。”
“無妨。這次清晨抓捕遊晉立了大功,我會提議讓他先進兵部曆練,等大舅官複原職時,再讓他進軍營建功立業。”
“這……清晨向來喜文……”
李琮玉聲音冷冽,“收起你那些小心思。現在正是我用人之際,文臣隨時有,武將不可得。何況他能文善武,將來必是我大慶大將之材。難得他這次有意顯身手,隻怕已準備棄文投軍,你一個叔叔豈能阻了他的大好前程?”
梁子淵半天都沒出聲。
良久,李琮玉問,“罷了,有些事我們還是回京了說。你讓我借一步說話,究竟有何事?”
悉悉索索聲後,就聽梁子淵道“殿下既然已回京,我怕我那邊不安全,這個玄鐵盒,還是交回給殿下自己保管。”
“你半路來截我,就為了交還它?”
“不管殿下信不信,最近我因為這個東西每日心驚肉跳,就似隨時會被人偷走般。這個東西隻有回了殿下手裡,我才能落下心。”
聽到這裡,雲九安心裡如打擂,好一個梁子淵,他居然在她馬上就準備行動的時候把玄鐵盒易手了?
“行了,我自收回。這裡風大寒涼,我們馬車上說。”
“殿下上次遭遇刺客的傷還沒好麼?”
“不是那個傷,是落下了頭痛……”
兩人的腳步聲又漸行漸遠,雲九安和公孫武總算長出了口氣。
兩人依然不敢說話,直到人馬齊齊南行,遠去,才敢自土丘後麵冒頭。
隨後相視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