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九安沒想到雲家二哥雲允衡在桐宜置下的房產竟會在傍著千島湖的繁華地段。一幢幢的華屋美宅聚居,可想而知,能住在此處的,必定非富既貴。
雲允衡被高氏趕出雲家已有多年,每次給孫姨娘的家書裡,並未提及他在外怎樣謀生。在去年下半年,他才提及已在桐宜置下房產的事。
那日才一送走宋硯寧,雲允衡就親自駕著馬車趕到了硯九居,說要接她這個妹子去桐宜居住。
其實在出京前,孫姨娘就說已向雲允衡提及她即將到桐宜為王大人診病的事,雲允衡這個親哥來接她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隻是這個時間是不是也掌握得太恰到好處了?
雲九安沒有直接隨他去桐宜,她去了一趟藥玉場。畢竟玻璃燒製出來後,她所掌握的配料方雖然教給了裴家心腹,還不知他們究竟有沒有燒製出有用的成品。
當看到場坊那邊依然燈火通明,想必那些工匠師傅正滿喜悅地開始投入生產。
她不禁慨歎,就在這片她不知處於哪個時空的天底下,憑著自己的雙手和智慧,製造出了玻璃,她不知對於這個時代來說是福是禍,可是最起碼,她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聽裴管事說,那日宋硯寧把她從場坊帶走的時候,陸小末極力阻攔,兩方麵還動了武。
這件事宋硯寧是隻字未提,雲九安實在不知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陸小末丟了人,氣得當晚就走了,說是到去桐宜散心。
近三月的桐宜更是煙花拂柳,一片碧翠。
美麗的千島湖鋼藍如洗,湖麵碧波澹蕩,烏蓬船畫舫比比皆是,不時傳來伶人的琴聲歌聲,如珠玉般濺落般悅耳動聽。
岸邊垂柳依依,遊人如織,春色怡人。
雲九安被這樣的江南盛景迷得快睜不開眼。
“九安,那間閨房和鋪睡被褥可都是你二嫂親自為你準備的,昨夜在裡麵睡得可還好?”
雲允衡一身直綴長褂,眉眼間長得與孫姨娘相似,初一看,有些溫柔多情。
“被子是新曬的,香得很,自然睡得極好。”雲九安一身湖綠色長裙,薄施粉黛,蛾眉淡掃,麵若桃瓣,與這春色倒是應景,引來不少路人的凝望。
“沒想到二哥已經成了婚,家裡好像沒聽二哥提起過。”她一臉疑惑。
雲允衡笑道“這個婚麼,成得有些倉促,還來不及稟告。何況雲家也沒人會理會我這個庶子的終身大事,說與不說都就那麼回事。”
他語氣裡明明有說不出的落寞,隻是用笑臉在掩飾。
雲九安何嘗不知,隻能默然。
他提了提手中新置的醫箱,“你二嫂如今已有身孕,昨晚她身子有些不舒服,才沒等到你便先歇下了。今早如果不是你急著要給王大人看診,上街買你醫用的那些行頭,應該就能和她說說話的。”
一大早的一通采買,基本上把能買得到的東西都備得差不多了。
雲九安笑道“那麼在這期間,可就要勞煩二哥了。”
“我是你親二哥,都是自家人,說這些客氣話作甚?”雲允衡邊走邊說,看到一座府邸,駐了足,“這就是王大人住的地方,你等一下,我去遞拜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