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開什麼玩笑。
其中一個夜醫呢喃自語道“如果是這樣說的話,我在地獄當中也確實見到過一次這樣的情況,但這種情況的確非常的罕見,因為惡靈的話還能在一定程度上保持住自己的意誌,但如果直接成為詛咒本身的話……”
他抬起了頭,張了張嘴。
“那可就完全沒有什麼意誌可言了……”
是的。
這才是最荒誕的地方。
讓自己本身成為了一種汙染,詛咒著所有膽敢踏入這裡的生靈,甚至就連痛苦和怨恨都變成了一種奢侈。
因為如果連靈魂本身都已經不存在了的話,那還談什麼惡靈鬼怪呢?
“也就是說,剛才的那一切也隻不過是詛咒的顯化,那個女孩其實早就已經不存在了,留在這裡的隻有詛咒和怨氣,經久不散……”
那個夜醫僵硬道。
他們非常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因為如果說這個小女孩真的是那位血衣女士的女兒的話……
那這又該是怎樣的一種……
這一刻。
林恩沒有說話,他猛地大步上前,目光前所未有的冰冷,雙眼當中閃動著滾滾的靈能的光暈。
“往日遺念!”
刹那間,他猛地再一次將手摁在了腳下腐朽的地板。
滾滾的銀色光芒以他為中心再一次向著周圍蔓延了出去,頃刻間便籠罩了整個房屋。
而也就是那一刻。
在那往日遺念的光芒當中,他們聽到那一聲又一聲從過往的時間傳來的哭泣和尖嘯聲,那聲音就仿佛能將他們的耳膜撕碎一般,充滿了無儘的悲傷和痛苦。
往日的畫麵不斷地成形。
他們看到了那位一身紅裙的血衣女士,看著她尖銳地哀嚎著,長長的指甲刺啦刺啦地將周圍向著她蔓延而來的發絲和鮮血不斷地撕碎,周圍浮響著那縹緲的幼小的歌謠,她瘋狂地挖掘和破壞著周圍的事物,拚命地想要將她的女兒找回來。
“女兒!女兒!我回來看你了!母親來找你了!你不用再受苦了!!”
“你在哪裡?!女兒你去了哪裡!是媽媽!是媽媽啊!!”
“我知道你就在附近,我知道你肯定在偷偷地看著媽媽,媽媽回來了!媽媽從地獄回來找你了!”
可是沒有。
隻有那不斷地從牆壁和天花板蔓延出來的詛咒的黑血和發絲,無差彆地對著她發動著那愈加恐怖和恨意的攻擊。
她的身體被不斷地刺穿和纏繞。
仿佛整個房屋都變成了一張巨口,要將所有膽敢踏入這裡的生靈撕碎。
隻有那縹緲的歌謠。
仿佛依然在訴說著曾經發生在這裡的故事。
她不停地找。
哭嚎地找。
就像你明明能夠感覺到她就在你的身邊,但是你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她。
“你在哪裡!女兒!你在哪裡!!”
“媽媽回來了!媽媽回來了啊!”
慟哭地聲音幾乎響徹了整個房屋。
聞之者無不動容。
而他們知道,她找不到她的女兒的,因為她的意誌早就已經不存在了,也許在曾經的某段歲月裡,她或許也曾經化作過惡鬼,但在百年的時間的流逝中,她早已是被這裡的詛咒所同化,她早已成為了這詛咒的一部分。
找不到!
找不到!
她翻遍了這裡的每一處角落,她挖開了這裡的每一處牆壁,幾乎是掘地三尺。